而陵陽則是陵越的左膀右臂。

陵陽這麼急急地攔住，甚至自作主張地把劍穗拿走...

這...

陵陽的眉間稍稍放松了一點：師姐，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到你住處再叙，可好？

她那時雖然心頭确實是有氣的，但陵陽這般幾次三番地攔住她，讓她不要把這個劍穗拿給陵越，甚至還說若這個劍穗出現在陵越面前，陵越會恨她。

她哪裡希望陵越恨她？

她隻是希望陵越能夠和她共白首而已。

陵陽是陵越的特級心腹，陵雲是根本比不上的。

陵陽應該知道關于陵越的一些事情，否則...

幾乎是懷中一種又氣又疑惑的心緒，她還是帶着陵陽回了房。

回了房之後，陵陽根本不像平時一樣，來了她這裡很随便，還跟她讨茶喝，還跟她聊天，還給她送來她應該喜歡的絲線，還跟她逗趣。

這次來了之後，她落座下來，而陵陽隻是站在了她的三步開外，一個結界非常順手地落了下來，端着揖禮，鄭重地像是在跟她爹請示：方才冒犯師姐，甚是不該，還望師姐聽我一言，莫要再讓那個劍穗出現在大師兄面前。

她看着他那個樣子，真的是心下說不出的奇怪：為何？

陵陽皺緊了眉：因為師姐是在冒犯天神。

她一驚：你什麼意思？

陵陽端着揖禮的手有點抖：因為...執劍長老在大師兄的眼裡是天神，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冒犯執劍長老。否則，在他眼裡就是大不敬。他十分厭惡對執劍長老大不敬的人。

她知道陵越很敬重執劍長老。

乃至她爹也很敬重執劍長老。

但也不至于如此。

不過是個劍穗罷了。

哪裡就那麼嚴重了？

她不信：我知道大師兄很敬重執劍長老，也知道執劍長老是仙人，合該在大師兄的眼裡執劍長老就是天神。但這就是個劍穗而已，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陵陽擡眼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去，聲音有點哀傷：那師姐知道執劍長老是大師兄的救命恩人嗎？

她還是覺得陵陽在小題大做：知道。他說過，是執劍長老救他命的，要不他就死在妖怪手裡了。天墉城有不少弟子都是這麼來的，這有什麼問題嗎？

陵陽仍舊看着地面，聲音低沉：那師姐知道，大師兄是怎麼成為執劍長老之徒的嗎？

她有點猶豫：這不就是因為他的根骨在天墉城史冊上無人能出其右，才被一直沒有收徒的執劍長老看上的嗎？

陵陽的聲音變輕了：根骨是執劍長老收徒的必要條件嗎？

陵陽的這個問題，惹得她有點疑惑。

難道不是嗎？

總不可能什麼根骨都沒有，也能被執劍長老看上吧？

再說，這執劍長老都經曆了五任了，還沒有收過一個徒弟，不就應該是這些人根骨不夠嗎？

還能有别的原因？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應該是吧。

陵陽繼續問道：若是以整個天下來看，應該有比大師兄根骨更好的人吧？執劍長老為何要退而求其次？大師兄和其他被執劍長老救下的人，有何不同？

她說不上來：這...

陵陽的聲音中略略混着一絲哽咽：...大師兄能夠成為執劍長老的徒弟，是大師兄誠心誠意求了許久才求來的。

她瞪大了眼：求？！

陵陽的聲音又低沉幾分：是。

雖然陵陽的回答是肯定的，但她還是不敢相信。

她走到陵陽面前，一隻手裡還攥着那隻劍穗，另一隻手則是一把抓住陵陽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

陵陽這個時候才直起腰身來，低垂着頭：此事，師姐也可找大師兄求證。若我說了半句假話，就讓我修為散盡，成為廢人。我所說的有些事，師姐也可以去藏經閣查閱。我絕無半句虛言。執劍長老自上任之後，一直到收下大師兄之前為止，都沒有收下過一人做徒弟。執劍長老上任之後，為天墉城修繕了劍譜和心法，傳授禦劍之術，也對天墉城内的許多做法提出了他的建議。這些東西都被第六任掌門采納，遂各種改革就此展開。第七任掌門接手之後，全天墉城便開始統一使用新修繕出來的劍譜。第七任掌門也會，但第七任掌門是第六任掌門他們帶出來的，那個時候都已經接近知天命之年，想改也沒那麼容易。差不多算是從第七任掌門治下開始，才是天墉城新式劍譜使用的開始。那個時候，執劍長老還沒有那麼愛閉關，他還親自指導過衆弟子練劍。在這個過程中，日後變成天墉城第八任掌門人的那位天資聰穎，對許多事情都領悟得很快，就跟現在的大師兄差不多。很快，他就在衆弟子中脫穎而出了。在他脫穎而出成為天墉城首席大弟子之後，黎輝掌門，就是第七任掌門也覺得他很不錯，不僅僅是其根骨不錯，也是其沉穩大度，孜孜以求，道心穩固，所以就曾探過執劍長老的口風，看這基本已經弱冠，并不是讨人嫌年紀，且能力很不錯的他，是否有幸能夠成為執劍長老的弟子。那個時候，全天墉城的劍術，都叫做是執劍長老指導的。換句話說，執劍長老是他們的大師父。雖然不是親傳師父。若是他能在這個時候拜入執劍長老門下，那就是執劍長老的親傳弟子了。黎輝掌門原本想跟執劍長老提這個事情的，但就在打算提的半年前，執劍長老閉關了。如此，也就隻有等到執劍長老出關了再說。那次，倒還是幸好，執劍長老也就閉關了三年就出關了。一聽說執劍長老出關了，黎輝掌門就傳信給執劍長老商量這個事情。執劍長老也應邀前來看看他的程度。他确實很不錯，與現在大師兄的程度差不多。但執劍長老隻說是會提點他，卻不會收徒。執劍長老的這個結論一出，黎輝掌門不僅不敢相信，還希望執劍長老再考慮考慮。但執劍長老還是說，不會收徒。那個時候可能也是他覺得機會難得，就跪下來懇求執劍長老，希望執劍長老能夠收他為徒。但執劍長老還是說不會收徒。說完，人就走了。因為這個事情，黎輝掌門後來還跟執劍長老道歉，說是冒犯了。對于這個事兒，執劍長老讓黎輝掌門寬心，說是此事他沒有放在心上，那個孩子确實能力不錯，他可以指點，但他不會收徒。之後數年，黎輝掌門突然薨畢。原本應該引起一場混亂的，但黎輝掌門可能早就知道他自己身體抱恙，于是诏書是早就拟好了，交給當時的第七任執法長老保管，待得他仙遊之後，就拿出來宣召。于是，第八任掌門就如此走馬上任。他上任之後，就着手對天墉城進行改革。之後，又改天墉派為天墉城，廣納弟子等，天墉城一躍成為天下修仙第一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