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倒是頭一次碰到。

握住如此溫熱的劍柄，更讓芙蕖覺得舒服。

甚至這個時候，她還有點人劍合一的感受。

但漸漸地劍柄就開始升溫。

她感覺到了她體内的靈力也在經脈中流動加速，逐漸開筋拓脈。這般一股逐漸令她經脈裡靈力溫熱起來的力量，正是來自她手中的‘鴻雁’。

這種感覺很奇妙。

就好像她在‘鴻雁’的幫助下，完成了武學上的晉升一樣。

劍柄的溫度又提升了一些。

她身體裡的經脈也越發溫熱，甚至她此刻還覺得有些熱。

她原本以為這般應該很快就結束了。

但那劍柄竟然越來越熱了，她也開始流汗了。

稍稍感覺有點握不住劍柄了。

老感覺再握下去，可能她的雙手就要被燙壞了。

一直在密切觀察着芙蕖的陵越，發現芙蕖有松手的迹象，趕緊提醒道：“劍柄有些燙，但一定要握緊它，不要松開。”

沒有辦法，她隻能按捺住那種想要一把丢開‘鴻雁’的沖動，繼續握住‘鴻雁’。

這個時候，她手中的‘鴻雁’有了微微的嗡鳴。

很像是那些劍客被激起了鬥志之後，他們手中的劍感覺到了那種戰意，而與之同顫。

嗯？

那是什麼？

怎麼...

感覺到有隐約的不對勁，芙蕖微微鎖了眉。

陵越就站在原地，仔細盯着。

此刻，‘鴻雁’那淺金色的菱格紋飾所發出的光越發耀眼，甚至将整個屋子都照亮成了古銅色。

龍吟之聲不止。

突然，‘鴻雁’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嗡鳴之後，那淺金色菱格紋飾所發出的劍光迅速熄滅，也停止了顫動。

整個屋子，一下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鴻雁’上那菱格紋飾也從淺金色轉為了古銅色。

瞧見此等情況，陵越回到了矮榻邊坐下，擡手按了按芙蕖的肩：“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感覺如何？”

芙蕖緩緩睜開眼睛，還有些恍惚。

稍稍定了定神，才發現她的‘鴻雁’變得不一樣了。

看見淺金色的菱格紋飾變成了古銅色，芙蕖不由橫劍面前，輕輕去摩挲着它。

方才還燙得要命的劍，這會兒卻變得冰冰涼。

似乎也剛好可以幫她緩解緩解指尖的紅腫。

芙蕖看着‘鴻雁’，聲音都變得有了那麼一絲莫名的溫柔：“我...我看見了一個幻影。”

陵越看向‘鴻雁’已經變色的菱格紋飾：“幻影？”

芙蕖轉過頭來，既肯定，又模糊：“嗯，一個紮着高馬尾的人，穿着棕褐色的勁裝，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

聽聞芙蕖的描述，陵越霎時明白過來，拍了拍芙蕖的肩頭，語氣輕快：“呵~那就好好修煉，争取早日與她見面。”

這下子，芙蕖又懵了：“什麼？！大師兄，你什麼意思？”

陵越收回手來，指了指這會兒芙蕖正在摩挲着的菱格紋飾，細細解釋道：“這把劍我方才一觀，發現該劍的鑄劍材料中有‘金樽暮雪石’。這是一種産自神農架的有靈稀有礦石。有它在，由它作為其中一種原料制作的劍，本身便帶有一定的靈性。雖然你修行程度也隻是一般，但她跟了你那麼多時間，對你也有一定的親昵。因是用有靈性的礦石制作，遂該劍便帶有一定的靈性。這般劍，有自行産生劍靈的可能。而是否産生劍靈，依照這把劍的情況，就要看你什麼時候能夠徹底與她心意相通了。待得你和她之間心意相通，道法又逐漸高深，與之同修，到了一定程度，你便能夠與她說話，與她溝通。再到一定程度，你便可将她召喚出來。但那個時候，她隻能是一個幻形。若要變為實體，還有一個很長的過程要去經曆。一把劍中，劍靈的形成，要麼是在當初鑄劍的時候，由活人跳進鑄劍爐，以其血肉之軀橫死，使其亡魂留駐于劍内而成。這類劍，需要有道法高深之人可接受其亡魂橫死時所帶有的戾氣，為它解封。如此，劍中的亡魂才能出來。這個亡魂就是這個劍的劍靈。還有一種便是在鑄劍之時，就用非常有靈性的礦石或其他材料作為原料鑄造。鑄造成了之後，由與之秉性相符的人持有，長久修煉，由持有的人與其分享修煉的成果，又在天地清氣所鐘之地，接受清氣和靈氣的滋養，長此以往，便能出現劍靈。你剛才看到的那個幻影，便是‘鴻雁’的劍靈。但它還未成形，你看到的是她成形之後的樣子。我方才是讓你與她暫時結了一個契約，如此隻要她在你身邊，那些污穢就不會靠近你，她可以保你平安。但這個契約隻是暫時的，隻有三年的效力。三年之後，這個契約會自行毀去。你若是不能在這段時間與她劍意相通，三年之後，契約解除，她還可易主。”

芙蕖微微皺了眉：“還可易主是什麼意思？”

陵越抿上一口茶，這才道：“意思是任何一把劍，無論被誰所持有，那都是無關緊要之事。即使其中一位與它十分的契合，但沒有等到劍靈真正出現的那一天，與之訂立劍誓，從此該劍靈跟随此人，以此人的道行作為以實體存在的根基，都不算是該劍的主人。隻有當劍誓訂立，那麼此劍才有真正的歸屬。劍誓可以訂立，也可以解除。所以，即使是訂立了劍誓，若是遭到解除，此劍也為無主之劍。曾經與之訂立劍誓的，隻能算做是該劍的前主人。”

芙蕖将陵越的大意總結了一下：“所以這些持有他們的人，都是流水的兵嗎？”

陵越回答得肯定：“的确。”

芙蕖将‘鴻雁’放在了身側，使了個‘普善甘霖’修複了此刻她那雙都能做紅燒豬蹄的手，這才好奇起來：“對了，那你的霄河劍的劍靈長什麼樣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