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調恢複平靜：“最重要的是，那裡有師兄與我的起點，我想和師兄在那裡生活。”

陵越因百裡屠蘇這一番話，那顆心狂跳不已。

擡手撫摸着百裡屠蘇的頭，也緊緊抱住了百裡屠蘇：“先回玄古居吧~待你接任執劍長老之位之後，我們再商量所居之地吧~”

百裡屠蘇窩在陵越的懷中，輕微點了點頭。

接着，陵越提議道：“你這次歸來，還是應該設個宴席。芙蕖她...也很想你。正好，我也重新引薦陵陽陵雲等人跟你認識。這些人都是值得信任，值得托付的戰友。你想學會天墉城中諸事，還需要他們的助力。至于玉淩和玉泱，你如何決定？”

百裡屠蘇抿了抿唇，還是答道：“...待我接任之後，再引薦吧~”

陵越答應得爽快：“好。”

百裡屠蘇稍稍撤開懷抱，看向陵越，帶着無比的認真：“師兄，之前我修習辟谷之術，走上了歪路。這次，你可否好生教我辟谷之術？”

陵越的眼神有些遊移，并沒有搭話。

百裡屠蘇不由出聲提醒：“師兄~”

陵越的眼神仍舊有些遊移，且回答也有些模糊不清：“此事，日後再說。”

百裡屠蘇一下擰了眉：“師兄，你是不是不願意我修煉辟谷之術？你當年說過，弱冠之後就可以修煉了。我已經過了弱冠了！煞氣這個巨大的隐患已除，我也不會因為修煉辟谷之術導緻身體上的傷害。我現在是個非常正常的人！我想要修煉此術，真正和師兄并肩而立！”

陵越趕忙撫摸着百裡屠蘇的脊背，柔聲道：“屠蘇，這些事情不要那麼着急，好嗎？修煉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凡事都需要循序漸進。辟谷之術的事情，我們現在暫且得放一放。目前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你操心，若是在這個時候修煉辟谷之術，對你會有影響。天墉城諸事的了解，沒有你想得那麼容易。師兄當年都被搞得焦頭爛額的，你一直都對這些事情不了解，肯定比師兄還要焦頭爛額。這般情形，你又如何修煉呢？”

百裡屠蘇一下格開陵越的手臂，往後退了兩步，抱臂而立，目光清冷：“師兄不願就算了，何苦找這些理由？師兄不說，我也可以找其他人了解。我就不信，偌大一個天墉城，就隻有師兄一人修行辟谷之術。”

陵越上前一步，按住百裡屠蘇的雙肩，蹙眉無奈道：“你現在還真是人長大，脾氣也跟着長大了，是吧？我何時說過不教你了？我隻是讓你有個輕重緩急之分。你想要站在我的身邊來，想要成為天墉城大家都敬畏的執劍長老，所要耗費的心血絕對不是你現在想的一點點就足夠了。若是不信，你可以尋陵陽、陵雲、陵逸、陵峰、陵峻、陵川、陵隐，乃至芙蕖當中的任何一人問上一問，是否如此。芙蕖當年接任妙法長老一職，有半年的時間每天隻能睡一個時辰，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把所有時間都花在了了解整個天墉城的運作和妙法長老的職責上。你以為是那麼容易的嗎？芙蕖以前也和你一樣，并未進入權力階層，遂對于這些事情吃力得很。即使有陵陽幫她，也磕磕絆絆。陵隐作為妙法一系的弟子，也幫着她，但她也過得艱難。你怎麼就是不相信師兄呢？”

百裡屠蘇微微偏頭，小聲嘟囔了一句：“那是因為你以前騙我太多次了~”

聽見百裡屠蘇的這一句嘟囔，陵越無奈苦笑道：“所以，還是我的不是了？”

長長歎了口氣：“屠蘇，抱歉。那個時候，師兄真的一心隻想你平安喜樂一輩子，不想你與這些世俗糾纏。在很早以前，師兄就覺得你能夠心無旁骛地修煉劍道，最終能夠像師尊一樣，修得以劍證道之境，成為劍仙。而師兄...始終不能。天墉城劍法的精要——‘簡’‘利’‘純’三字，師兄始終無法突破‘純’這個字。未來這天墉城劍法的傳承，還真的得靠你這個執劍長老了。而師兄的話，是個俗人，怎麼也擺脫不了血脈之中的庸俗，如此還怎麼以道心似鐵自居？也是因為這些，師兄曾經才一絲一毫都未曾對你提起過教務。這也導緻你那時對天墉城的認識，還停留在師尊是你師父，我是你師兄，芙蕖是你師姐，這麼一個層面上。許多事，你都不明白。這天墉城看似是一個修仙的地方，但實則裡面的世俗并不少。所以，師兄...”

眉眼間暈着難言：“其實...當年，師兄讓你應下這個執劍長老之位的諾言，既是師兄對自己有自知之明，也是師兄的私心。我們都受教師尊，都以‘承君此諾，必守一生’要求自己。師兄很肯定，你一定會答應下來，也一定會踐行的。”

聲音都打着顫：“師兄知道，一旦解開師尊為你設下的空明幻虛劍劍印，你...必然奔赴死局。師兄從不相信上蒼，師兄隻信自己。”

眼圈微紅，有隐約的水光氤氲：“或許，師兄與鳳來琴之間并無差别，都覺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刍狗，遂并不相信上蒼。但那個時候，師兄卻祈求上蒼，希望上蒼能夠将你還給師兄。你不是焚寂，你不是韓雲溪，你隻是師兄的百裡屠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