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茶的時候,陵越仍舊處于思量之中。
陵陽索性坐下來,抿上幾口茶,等待着陵越的最後決定。
也不知過了多久,陵越才看向陵陽,語氣十分飄忽:“...此事當真?”
陵陽将茶杯擱在桌上,卻沒有松開茶杯,目光在陵越臉上和茶湯上走了一個來回之後,才微微将目光移向他們所在涼亭的遠處——荷塘裡那含苞待放的荷花上:“這是我今日試探以及和陵樵商議的結果。歸鴻和掌門師兄的霄河劍,已經被融入了你們的星蘊。此法,的确是可行的。”
目光又移了回來,直視着陵越的眼睛:“據我猜測,這可能也是羲和與望舒的特别之處。我們若是如法炮制,未嘗不能獲得一個差強人意的結果。但要是不試,這個問題則為無解。試了,最多損失的就是一道劍傷而已。趁着在典禮舉行以前,陵樵那裡可以做好萬全準備。還有,這人劍合一之術可并不是天墉城的東西。我也是有這種推測,才有此番提議。掌門師兄當可參考參考。”
陵越再次摩挲起了鷹翅戒指,目光也變得深沉起來。
陵陽識趣地沒再說話,等待着陵越的最後決定。
一刻鐘的時間過去,陵越這才看向陵陽:“此事就這麼安排下去吧~”
陵陽很輕微地皺了一下眉:“玉淩的想法,掌門師兄怎麼看?”
陵越抿了口茶:“若是你被調到執劍一脈去,确實是可以解決不少的問題。但...”
陵陽的眉頭一下松了開:“但我要走了,掌門師兄可就辛苦了~嘻~”
陵越苦笑了一下:“幸好有你在我身邊~”
陵陽笑笑之後,面容迅速沉靜下來:“說來,陵樵還提議你們盡快開始雙修之術。他的意思,掌門師兄應該知道。”
說到這個事情,陵越的眉尾非常輕微地抽了一下。
陵陽有點憋笑的意思:“該不會是掌門師兄長久沒有想法,已經不會再有想法了吧?”
陵越的劍眉一擰,陰恻恻地瞪向陵陽。
陵陽稍稍聳了聳肩:“這是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嘛~這都幾天了,你們還這麼相敬如賓的,我都覺得奇怪~”
陵越淺淺地歎了口氣:“其實...是我不知道該如何待他。我...可能當真是經曆了這種幾近翻天覆地的變化,便真的覺得恍惚,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賜。所以...”
陵陽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要不我去找陵樵要點東西?剛開始,也未必要那麼念着這雙修之術。掌門師兄正值壯年,沒想法,那才是不正常的。現在麼,既然有那麼多放不下,何不選擇其他的方式重溫曾經?待得感覺來了,再行雙修之術,也未嘗不可。否則,此事總是這般擱着,估摸着執劍長老可能會心裡有不快哦~尤其掌門師兄又不許人家修行辟谷之術。掌門師兄要是再不知情達意,可就真的是不解風情了~”
陵越暗忖。
不解風情麼?
陵陽輕笑道:“好了~今日玉泱那裡的道法課就我去上,其他教務我也幫着掌門師兄處理了~掌門師兄還是早點回去吧~執劍長老可在玄古居望眼欲穿呢~”
說罷,也不給陵越拒絕的機會,立刻起身離去。
看着陵陽離去的背影,陵越在心底暗道了一聲謝謝。
片刻之後,陵越起身,前往劍閣。
來到劍閣頂樓,站在觀景台上,陵越能夠一眼望盡這天墉城的錦繡。
緩緩轉頭看向身旁,陵越的眼中似乎倒映着一個黑紅色的身影。
陵越轉頭看向遠處,心頭暗歎。
果然此番錦繡還是要有人共賞,才不負這錦繡之美啊~
陵越緩步來到休息室的門前,推門而入。
走到梳妝台旁,打開最底層的抽屜,從最裡側尋得了一隻八寶凸紋銀盒,收入懷中。
收拾妥帖後,這才前往玄古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