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陵越又對這首席大弟子一事的代理,向執法長老道明。
執法長老對此,也無意見。
關于天墉城的北門應該不再洞開,且派人看守一事,陵越也特地提出。
對于這件事,執法長老暫且沒有表态,隻說此事他跟其他長老讨論讨論之後再說。
對此,陵越也隻是微微颔首。
之後,陵越便與執法長老交接天墉城内的諸多事宜。
交接完成後,執法長老便讓人傳喚陵涪等人,與陵越一道離開緝兇。
待得陵越等人走後,執法長老看着這已經空了的書房,微微勾起了嘴角。
此刻,執法長老身後的書櫃,慢慢往兩側打開,走出一個人來。
執法長老聽得響動,有些好笑:“那梁上君子才喜歡聽牆角呢,你可是隻兔兒啊~”
小兔子憋憋屈屈地走到執法長老身旁去:“那有什麼辦法呢?我這可是被迫地當了梁上君子呢~”
眼眸深邃起來:“倒是沒想到,大師兄竟把這首席大弟子的位份遞交給陵陽了。這可有些意思了~”
執法長老輕輕揚了一下眉:“何出此言?”
小兔子挽住了執法長老的臂彎,淺淺歎息道:“我隻是覺得,大師兄很膽大罷了。其實,陵陽這人,說不清是個怎樣的人。要說他是張儀這等縱橫家之流,其實并未諷刺他,也并未貶斥他。而是他的能力确實與這等厲害之人可謂不分伯仲。然而,這樣一個人,說到底,不可控。最初,他的選擇,實際就是看中了大師兄當前的能力以及特殊的地位,還有對這天墉城的意義。這麼一路走來,他其實是頗有些欺上瞞下的。即使确實大師兄也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細枝末節的東西,但情報是決策的生命線。陵陽把這一塊拿捏得死死的。若不是因為他确實是個完整的男人,我都要懷疑他是東廠的頭兒了。他看待一件事情的标準,其實非常接近勢利之徒這個狀态。芙蕖師姐的事,他也一早就知道了。卻不把這個事情告訴給陵雲,也不做其他任何事。這‘地天泰’的主意,想必是他出的。依照大師兄的秉性,即使當真有這樣的想法,卻未必會實施。畢竟還有君子之儀在那裡管着。畢竟芙蕖師姐是個女子。他一頂天立地的男兒,何故要去利用一個弱女子?除了這些而外,便是連同大師兄也不确定,這真假如何。事情的可能性在他那裡,沒有七成把握,他一般不會做。而這個桃木箱子,我想,促使大師兄下定決心的,便很有可能是延時器這一點。陵陽說服他,也應該是靠這一點。陵陽非常會拿捏人心。雖說百裡屠蘇是個例外。這樣一個人,其實有共同的利益才是維系彼此間關系的紐帶。且這個首席大弟子的位份是實,代執劍長老之位是虛。依我之見,他可能會以此來阻攔大師兄做出這種決定。畢竟,他們無論是誰都應該比較想要避開掌教真人。然而,這件事卻又出了點差池。可讓這樣一個人來維持大後方,雖然的确有這個能力,甚至來說這種能力大于維持大後方應有的能力,但始終還是有着不小的危險。若是被這種人反咬一口,那可不是痛徹心扉能夠形容的。這人,最怕的就是被自己熟悉的人反咬一口。正因為熟悉,所以才招招緻命。大師兄現在,就站在懸崖邊上,還敢做這種權力分離的選擇,我當真佩服他的魄力。可是,他和陵陽之間,又會不會是秦惠文王和張儀呢?這可說不好。陵陽這人的心,那是海底針。”
執法長老輕輕拍拍小兔子的手背:“你比他聰明,還怕這個麼?”
小兔子稍稍癟了癟嘴:“我可不是鬼谷子~”
執法長老微笑着捋了捋胡子:“你為何不考慮考慮雙兔傍地走呢?”
小兔子抿了抿唇:“...難道...”
一下明白過來,卻微微搖頭:“但這仍舊是個賭局。”
隐隐皺眉:“...莫非知道這個布局之人的意圖了?或者是洞悉了一大半了?”
咬了一下下唇:“陵陽有這個能力。”
抿了抿唇:“所以,這是陵陽要和布局之人合作,所以還得考慮到這個權限的問題?”
執法長老笑笑:“小兔兒的小腦瓜兒還是聰明的~”
小兔子一怔,繼而雙肩微微一塌:“師父父,你這麼諷刺挖苦我,真的好嗎?”
說罷,還癟了癟嘴。
執法長老賞了某隻兔兒一個腦瓜崩。
眼睛中,卻是妥妥的——你就裝吧!
小兔子委屈地抽抽鼻子——哼嗯~又欺負人家~
執法長老微微一瞪。
某隻兔兒是趕緊就收斂了。
執法長老的目光這才轉向溫柔。
小兔子微微拉了拉執法長老的衣袖:“不過,師父,你怎麼會同意大師兄的選人計劃?他這個計劃,可有些...雖然因為情況的改變,的确是應該把主次一事給調整一下,但是這裡面雖然陵仁是乙級弟子,但跟陵陽有交往,其内心偏向大師兄。陵仁有做衙役的經曆,是在百裡屠蘇私自下山一事後被陵陽找到,給百裡屠蘇做局,再之後才有了交往的。陵仁是屬于掌教一系的弟子。陵皎,也是掌教一系的弟子,是天烨閣的輪值弟子之一。他表面沒什麼,但實際和陵陽有非常密切的交往。他應該是陵陽手下的眼線之一。說白了,就是大師兄的人。陵涪也是掌教一系的弟子,跟掌教之間關系很親密,也很讨掌教真人的歡心。但其人有些心機,懂得讨巧,對實力等有一定的信仰。他也是與大師兄競争這掌教之位的團體領導者之一。但在九頭蛇事件之後,對大師兄多了一分敬重。至于這内心...對于掌教之位一事,恐未必平淡。後來,與陵芝之間的關系變得微妙。這陵芝也是掌教之位的競選人之一。倒是不知他們關系的變化是何緣故。不過,陣營之間的摩擦倒是少了一些。陵涪表面對陵端和諧,實則心底裡根本瞧不上陵端。曾跟陵端接觸過,但發覺根本不是一路人,便就是那麼個非常會做戲的樣子。他也比較會來事兒,把這天烨閣附近都打點得挺妥帖的。陵耀,跟戒律長老之間有一些親緣關系,卻是師父的弟子。他與陵樵無心掌教之位,隻是被迫下場。但之後,有了明顯的傾向。雖然這陣營之争,沒有完全退出。此人與陵樵走得很近,也同住一屋。他挺關心陵樵的。有些時候,陵樵在丹房那邊有事,他還會特地從思憶廳那裡給人帶飯去。兩者之間的關系很緊密。即使是這陣營之争,他們兩者的陣營之間從未出現過摩擦。不過,現在這肇臨的事情出了,很多事倒也未必了。我倒是理解大師兄的選擇,但卻不知師父同意,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