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京到長野,路況好的話兩個半小時,要是堵車那就需要五個小時左右。
石井一輝一腳踩下了刹車,他解開安全帶,把擱在後座上的大衣外套拎起來,就下車前往後座,後排的座椅隻要用對方法,很容易就能擡起來,石井一輝的左手一使勁,就看見他那蜷縮在裡面的朋友。
“這麼别扭的姿勢,可别落枕了,”石井一輝吐槽着,伸手就把人拉起來手搭自己肩膀上,“還有外套...”他看見外套上遺留的暗紅色污漬沉默了片刻,伸手把大衣翻了個面給披在諸伏景光身上,拍拍自己久未見面的同期的臉,“小心别着涼了。”
昏暗的夜色下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忙忙碌碌的男人,看見了大概也覺得隻是個送喝多了的朋友回家的好心人,石井一輝扛着個大猩猩,憑借着自己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寫着“諸伏”的門牌,他帶着朋友站在玄關門口,從背後看來就是伸手進口袋裡尋找鑰匙,而實際上,石井一輝隻是摸出了個回形針,塞進鎖眼沒兩秒就開了門。
“高明先生——”石井一輝完全沒有自己在非法入侵的自覺,直接喊出了這家的主人的名字,他把諸伏景光擱在玄關,關上了房門,作勢疲憊地錘了錘自己的腰,“在嗎?我是之前打電話來的——”
“石井君,歡迎光臨寒舍,”諸伏高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玄關,一臉無奈地蹲下來觀察諸伏景光的狀況,在捏臉确認弟弟隻是睡着之後,緊繃的表情放松了些,“不問自取,非君子所為,再者,我在家,何必多此一舉...”
“習慣了,”石井一輝直接打斷了這文绉绉的對話,他回自己家都不用鑰匙的,何況是别人家呢,看着諸伏高明無奈的眼神,他加快語速說道,“這是景光,”神偷警官扒拉了下躺平的諸伏景光,方便對方的哥哥把人抱走,“沒易容沒整容,你要是不信就去做個dna鑒定。”
諸伏高明點點頭,日前他從弟弟的發小那裡才得知諸伏景光的死訊,結果沒多久他弟弟的同學又帶來了活人,能這麼面色淡然也是心理素質夠強了,“他是怎麼了?”感受着懷裡的兄弟那不同尋常的睡眠質量,他眉頭微微皺起,相似的臉上露出擔心。
“一點藥,要是三天還沒醒,你打我之前留給你的那個聯系方式,”石井一輝深深地凝視了一眼昏睡的諸伏景光,棕褐色的眸子晦暗不明,在卸除了所有僞裝的現在,這對好友再次以彼此本來的面目相會卻是物是人非,“在他醒來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他。”
諸伏高明是聰明人,作為警察的他自然清楚畢業後銷聲匿迹的弟弟去做了什麼,石井一輝不說的他也不會問,“保護好他,高明先生。”
房門再次關上,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唯有窩在自己兄長懷裡的諸伏景光證明剛剛不是諸伏高明的幻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