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紅光像粘稠的血漿在走廊流動。
琴酒按下震動不止的頸圈,後頸接口傳來灼燒般的痛楚,黑衣組織會對實驗品戴上有編号的頸圈統一管理,這看起來就很高科技的頸圈隻是植入體内的儀器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就像冰山,浮出水面的隻有最小的那部分。
曾經的組織第一勞模蜷縮在變形的合金門框後,看着監控畫面裡那一閃而過的金色——作戰服、腰側槍套的卡扣閃着啞光。
金光停在了主電腦前。
琴酒的靴底碾碎滿地玻璃渣,那是他從研究員身上獲得的戰利品,在對方伸手将一個u盤插在電腦後收手回來的瞬間,合金門轟然墜落。
克裡斯蒂娜旋身翻滾躲在機器後避開他射出的子彈,“原來是你們。”琴酒從研究員手裡拿來的木倉裡子彈少的可憐,為了實驗基地的安定,能在實驗基地裡持有武器的少之又少,銀發男子的手指擦過對方下颌,現任的組織第一殺手躲過了對方試圖奪取木倉的行為後借勢後翻,匕首削斷三根數據線,迸射的火星點燃了空氣中的孢子群,“呵,肮髒的老鼠。”
他終于看清那張臉。女人蔚藍色的眼睛裡帶着炙熱的興奮,發梢卷曲着貼在滲血的額角,她拉開與他的距離,腰側的木倉套早已被甩了出去,落在了一個兩人都夠不到的地方。
“琴酒?”女人的聲音像是與情人呢喃,帶着甜膩的柔軟,匕首絞住琴酒揮來的攻擊,“失禮了,很高興看見你沒事,是烏丸蓮耶給你注射的藥劑讓你免于亞希比斯之樹的效果了嗎?真是幸運啊——”
琴酒的膝蓋重重頂在對方肋下,與此同時他的腹部也遭到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骨骼碰撞的聲音混着黏膩的水聲。女人咳出的血沫濺在地闆上,幽蘭色的光色映照在牆上——那是阿爾文實驗室裡餘下的孢子,在整個實驗基地充斥着亞希比斯之樹的時候它們瘋狂地生長,最後成為了一塊合格的地毯。
潮濕的金屬鏽味在鼻腔裡炸開,琴酒的後腰重重撞在地闆上,他并沒有和克裡斯蒂娜進行過戰鬥訓練,也沒有想過這個女人除了精妙的計算能力和惡趣味外居然有着和他不分伯仲的近身作戰能力,不遠處傳來斷斷續續的火暴火乍聲,漂浮的灰塵照得像凝固的彈道軌迹。
“媽媽!”纏鬥中琴酒聽見旁邊電腦裡傳出的聲音,屏幕少女的投影急切的呼喊着什麼,他的分心很快就被差點劃破喉嚨的一刀制止,“數據已經處理好了!”
“不甘心嗎,琴酒?”女人突然扣住他後頸的接口,藍眸閃爍着某種興味,“直到現在才知道敵人是誰,是誰害的你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們貼地近的像是在熱戀,“是誰奪走了你的一切——”
整面牆的應急屏幕驟然亮起,琴酒在反光的合金牆面看見自己猛縮的瞳孔,地闆上映出兩人扭曲的倒影,那些幽蘭孢子在他們彌漫開來。
通風管道為了讓亞希比斯之樹能夠發揮更好的效果早就進行了一定的堵塞妨礙,冷凝水滲透天花闆夾層,火暴火乍讓電路出現負荷,孢子聚集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種黏性膠體。
為了安全起見,實驗基地的每套系統都是獨立運作的,就在克裡斯蒂娜笑着帶動琴酒頸圈的瞬間,牆上的紅燈閃爍起來。
消防系統啟動了。
琴酒猛然直起身子,不顧克裡斯蒂娜發動的攻擊,他下意識地拽着斷裂的數據線就要站起來,但本就不穩定的機械又遭遇了一波電壓沖擊,機體集體宕機,機箱風箱停轉,迸射出來的火弧點燃孢子,銀發的男人面色冷漠隔着火光怒視着克裡斯蒂娜,後者淺笑着掄起一個杯子砸向了配電箱——裡面是之前天花闆滴落的水,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容器裡,液體滲透,越發岌岌可危。
“你還想逃到哪裡去呢,琴酒?”克裡斯蒂娜的眼睛越來越亮了,她毫不在意自己也被席卷其中的可能性,隻一心一意地注視狼狽的銀發男人,後者依舊死死地盯着她,金發的女性張開雙臂,就像是在舞台中心一樣,露出陶醉的表情,“對啊,就應該是這樣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