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個生命依舊鮮活。
那維萊特注視着對方的面容,輕聲詢問:“你是誰?我新誕生的同族嗎?”他自己也不太确定,所以想從對方口中獲得答案。
靜原:“啊?”
靜原:“你說啥我聽不懂。”
他真的聽不懂對方使用的語言,隻能模模糊糊理解其中一點意思。
這人大概就是問,你是我的同類嗎?
當然不是啊,你是龍我是魚這個物種就不一樣哪能是同類啊。
那維萊特不知明白了什麼,對靜原伸出手自問自答:“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氣息很熟悉,是和我一同誕生在原始胎海的新生命。既然如此,應當是我的同類。”
“你獨自生活了太久,還沒到應當獨立的時候。要跟我一起生活嗎?我願意盡到教導你的職責。”那維萊特補充了一句,“我想這就是我的責任之一。”
他是水族的王,統治水族,又守護水族。眼前的生命更加特殊一些,明明是幼年期,卻有着和自己類似的上半身,同時保持着水族常見的魚尾姿态。那維萊特不禁聯想到水族進化的方向,也許眼前的生命就是進化途中出了差錯,或者是一個新的物種……他并不能确定。
眼前的生命對自己率先表達了親近,和他一樣對誕生之初的彼此有着微弱聯系吧……在外漂泊太久,所使用的語言并非水族共用的語言體系。
那維萊特思考了許多,難免對靜原多了幾分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憐愛。
靜原不知道那維萊特想了些什麼有什麼考量,但不妨礙他把手伸了出去,就像曾經面對人類的那位老人一樣。
靜原從不吝啬自己的信任。
而且,他确實信任“那維萊特”這個角色。
家裡唯一的水c啊,曾經陪她征戰深淵探索世界以及帶萌新的“那維萊特”啊。對前生的靜原來說,那就是遊戲裡的沉穩好大兒啊。
靜原想起來的越來越多了,但都和那個遊戲有關——原批恐怖如斯。
那維萊特說到做到,開始教導靜原他們本就應該知曉的知識,掌握他們本來就會的技能。
首當其沖的就是語言以及遊泳。
那維萊特以一種引導者的方式牽靜原的手:“雖然不知道為何你不會水族天賦之一的遊泳,也許是和誕生那刻湧動的冰涼海水刺激有關吧,尾部失溫難以控制……沒關系,會好起來的。”
靜原很努力的在聽,他對于那維萊特的話更多是一種直覺上的理解,而非聽懂詞彙語句。他能理解那維萊特在教自己遊泳,因此學得很認真——拿出了當年在學校聽老師講八卦的精力。
溫暖水流裹挾着靜原的尾巴,他逐漸感受到尾巴傳來的溫度,之前都像是僵死了一樣,根本使不上力氣隻能拖行。
在那維萊特平靜的目光鼓勵下,靜原嘗試扭動尾巴尖調動尾巴做動作,這感覺很奇妙,好像下身還是雙腿的時候,他做瑜伽控制腿部肌肉那樣。
那是自然而然就能掌控的一種對身體的驅動,那是靜原本來就應該掌握的。因為一場意外,尾巴無法順他的心意而動。
“難怪我怎麼都遊不動,原來尾巴真的受凍失去知覺了啊。”
靜原看着自己的尾巴,頭一次覺得它漂亮。
魚類會遊泳那簡直就是天賦技能,出生起就直接拉滿。靜原的尾巴恢複正常後,他學會遊泳簡直就是理所應當一氣呵成。就是姿勢有點怪異,那維萊特幫他調整了體态,好讓遊動更加順暢自如。
然後是語言。
那維萊特現在所使用的語言應該算是龍族通用語的一種吧,其他附屬水族都能和靜原一樣理解他要表達的含義,但是沒有誰會去主動學頂頭老大的族類語言。對于高傲的龍類來說,應該稱得上是一種僭越。
但是那維萊特主動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盡管他本龍沒有長輩同族教,不能明白自己所使用的語言有何特殊。
對那維萊特來說,既然眼前的孩子聽不懂自己的話,那就教給他這門語言好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