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當然察覺到了背後的危機,但他完全放棄了防禦和反擊,他又怎麼會放棄這個好時機呢?刃愣神的好時機。
以丹恒的實力,他當然不需要偷襲,但是不要以正常的視角看待一個精神緊繃的人。
他一下一下揮舞着擊雲劈開,像是要用這杆長槍将刃砍成肉泥。
刃頂着密不透風的槍影迎面走來,鮮血将他整個人都染紅了,然而他卻像一個沒事的人般行動自如。
究竟需要經曆過多少次的疼痛才能對現在的傷勢麻木?究竟需要面對過多少次才能在數不清的攻擊中從容自如。
銀狼,我抓到他了。
刃在丹恒逐漸放慢的攻勢下精準越過重重槍影抓住丹恒的手,紅透了的手牢牢搭在丹恒的手腕上,其中的涼意喚醒了丹恒的一絲神智,刃向來死寂的臉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驚訝。
丹恒的眼睛中彌漫着一層薄薄的紅色霧氣,往常清澈如水的眼瞳被這霧氣掩蓋了,就像丹恒的平靜被如今的瘋狂掩蓋一樣。
在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刃的身體已經本能性地行動了,那隻染血的手拂過丹恒的眼睛,想拂去那抹礙眼的紅色,飲月的眼睛不該是這樣的,但是他的動作令那抹紅色更加鮮紅了。
藍色的代碼修改了現實,他們出現在萬裡之外。
突兀的環境轉移令丹恒的理智恢複了一部分,丹恒下意識看向一旁的人,刃的身體又消失在了原地。
丹恒捂着臉:“我到底幹了什麼啊。”
啊啊,他肯定知道,他當然知道,這次戰鬥的後半場隻是自己在宣洩怨氣罷了。
怨刃為什麼要對自己糾纏不休,在自己得以自由的時候打破那平靜般的生活。
怨龍師為什麼要牽連無辜,殺害善良的萊德先生一家。
怨自己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其他人,你有能力的,你有能力的,不是嗎?
還怨自己明明知道刃在追殺自己的情況下,還有心存妄想和墨雪建立羁絆,最後又沒有保護好它。
但是,但是,這不過是遷怒罷了。
因為自己的無能,所以遷怒于刃,因為刃恰好處于自己情緒崩潰的時刻,所以他成了自己的宣洩口,所以在刃為墨雪償命之後,還在繼續攻擊。
可是他憑什麼要承擔自己的怨氣?他又為什麼要承擔自己的怨氣?
丹恒,龍裔在心裡問自己,你這樣做和龍師有什麼區别。
終究是自己太過無能,終究是自己牽連了他們。
你保護不了你想保護的人。
你是個罪人。
……
“卡芙卡,星際和平公司的飛船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銀狼打着遊戲,吐出一個泡泡。
“不知道哦,劇本沒寫。不過,我雖然不知道那裡為什麼會有公司的飛船,但是我知道開飛船到那裡的人絕對不是公司的人。”卡芙卡扔給刃一條幹淨的毛巾。
刃接過,擦淨手上的血。
“這種迂回的方式真麻煩,我直接将他轉送走不就好了。”
“我們是要引他上星穹列車不假,但是這個選擇必須由他自己來做,你明白嗎?”
銀狼:“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