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五條悟的承受能力,應當是緩一會然後問他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是怎麼樣的明星吧。
直到走進宿舍,五條悟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是那種會開握手會,在舞台上唱歌的明星嗎?”
千鳥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饒有興趣地看着五條悟。
五條悟當然不是看不起明星什麼的,在少年時期,他也不是沒追過那些偶像,壁紙都換了好幾個。
隻是一想到自己也會成為那樣的人,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呢。
畢竟五條悟很清楚,在面對自己範圍以外的人,實際上是沒有多少情緒的。
他遵守着這個世界的底線道德,不代表他完全的贊同與理解。
偶像明星這樣給大衆傳遞能量,活在公衆視線下的存在,至少現在五條悟代入想想,覺得自己不像是會喜歡的樣子。
千鳥滿意看着五條悟的反應,眼裡的笑意快要藏不住,旁邊的五條悟當然察覺到了。
“喂喂,我驚訝一下都不行嗎?”五條悟嘟囔着說,他倒是不覺得夏油傑會在這上面騙他。
千鳥看着他這幅模樣,還是開口多說了幾句:“悟是被全世界注視喜愛着的人,每一次演唱會門票都是以秒為單位的時間清空。”
而且五條悟确實是什麼都一學就會的人,更别說那樣張揚的性格在舞台上更是熠熠生輝。
兩個人随意地聊着天,邊聊邊打開五條悟帶回來的便利店便當,外加幾個甜點。
氛圍其樂融融,好像兩個人已經認識了很久一樣,是很不錯的關系。
實際上隻有兩個人知道,對方根本沒有對自己袒露真心,話倒是真的,卻沒有露出一點消息。
千鳥沒有說出除了五條悟職業外的其他信息,五條悟也沒有吐露出關于這個世界夏油傑的任何事。
他似乎并不想千鳥跟夏油傑接觸,一個人強橫的把所有事攔下來,不露出一絲壓力或麻煩。
雖然不到五條悟庇護那群學生們的程度,但是個普通人的夏油傑,五條悟顯然也把他列入了需要保護的行列。
千鳥對此沒有說什麼,他也知道,在咒術師眼中他這樣的普通人确實是太脆弱了。
隻是普通人當然也有普通人能做的事,這個世上占據大部分的,可不是咒術師。
在收拾好飯盒後,千鳥看着搖晃着腿吃甜點的五條悟,還是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出去嗎?”
他說得出去當然是出咒術高專,走出五條悟的保護範圍。
千鳥向五條悟提出詢問,也是因為他很明白現在的自己如果随便出現,或許會給對方帶來麻煩。
就算五條悟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細微的動作,已經現在才徹底放松的姿态,都昭示着他這段時間的忙碌和疲憊。
咒術界不是五條悟一支獨大的,為了自己身後的人,他必須要去承擔所有的風浪。
隻是在被劃定的範圍裡待着,可不是夏油傑的性格,更不要說他的職業本能讓他不能放棄去追尋去探索去破開迷障。
千鳥盯着五條悟,哪怕臉被遮擋,肢體動作與姿态變化卻也是能看得出來的。
五條悟是掩蓋自己情緒的好手,在咒術界這麼多年演技也是巅峰,但世上沒有無懈可擊的人,他也是會在放松時松懈下來的。
可惜的是,千鳥看出了五條悟并不願意讓他出去。
“傑現在可是所有人認定的死亡,你如果出去的話,絕對會被那群爛橘子你抓起來殺掉的哦。”
五條悟用随意的語氣說着,千鳥卻知道他話裡的真實。
他不由地皺起眉,感到了不适,不是對五條悟,而是對背後随便就可以處置人的“爛橘子。”
不過他遮掩情緒的能力也不弱于五條悟,彎眉笑笑,沒再說這件事:“悟也常把那些想插手他工作的人叫爛橘子呢。”
五條悟吃幹淨手裡的甜點,繃帶後的六眼無聲注視着對方。
好像在見面之後,這個人就一直保持着溫潤穩重的成年人姿态,沒有一個舉動是失态或者不符合形象的。
……嗯,果然是不能放松警惕啊,世界上的每個人都不可能隻露出完美的一面。
五條悟深知夏油傑的性格,雖然面前的人和他記憶裡的有些不同,但他還是留了個心眼。
嘴裡叮囑着至少這段時間不能出去,在離開後又跟自己的學生們說了一聲,讓他們看着千鳥。
沒辦法,五條悟作為霓虹唯一幹活的特級咒術師,看着輕松,每天的行程确都是滿的,連睡眠時間都少的可憐。
更别說這次百鬼夜行的後續處理,五條悟可要親自跟進,畢竟夏油傑本人可确實沒死。
千鳥笑盈盈送走五條悟,在五條悟離開五分鐘後,才敢放松下來,一直帶着的笑容也消失不見。
在失去笑容時,他本人的氣質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其中的疏離感變重,甚至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這時候的他,與這個世界的夏油傑幾乎沒有什麼區别。
他摸摸下巴,緩緩看向窗外,自己來到這裡,可不就是讓五條悟看一眼他的。
所以,當然不可能就這樣一直待着呢,他很期待外面的世界呢。
畢竟他要确定,外面的世界又是否和咒術界一樣,需要“正義”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