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告辭了。”千鳥開口,打破氛圍,他對着兩個人點點頭,随後拿着剛收拾的垃圾走出去。
他的态度自然大方,好像根本不在意五條悟和夏油傑之間的暗潮湧動。
在走出小屋後,他便深深松了口氣,不管怎麼說,剛才那一下直面各種咒靈的刺激還是給他造成了些許壓力。
他暫時不能離開高專,可不能打草驚蛇,異世界來客的存在已經是他們唯一的優勢了。
整個高專的布局他已經差不多知道了,所以千鳥沒有多加思考轉身朝着自己想去的地方走去。
高專是有自己的資料室的,裡面大多是一些關于咒術界的基本資料,和曆代學生們的任務總和。
千鳥依然認為自己對咒術界的了解不深,這樣一個龐大的體系,竟然沒有完整的律法來規矩咒術師嗎?
資料室裡積了不少灰,看得出平時也沒有什麼人會來這裡,大多時候都是輔助監督來填補資料的。
畢竟時間很多,他看着架子上的年份,停在了2005年,這是五條悟和夏油傑入學的時間。
夜蛾正道雖然确實把夏油傑發生的事告訴了他,但并沒有說得太詳細,似乎是怕他接受不了。
雖然不知道這種誤會是怎麼來的,可既然他決定不會放過夏油傑,那就要深刻了解對方才行。
而且,他從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
他看得速度很快,這是在警局處理整合案件練出來的,也代表着他總能在一堆官腔廢話裡提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在翻完整整三年的資料後,千鳥都沒意識到現在到底過了多久。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才緩慢把看完的資料給放回去。
就如同他之前在心裡所說的,他覺得實在是天真可悲。
十幾歲尚未有完整三觀的少年,用一腔熱血去直面殘酷黑暗的社會,在外界充滿惡意的幹擾下,在心理還未強大,一步步積攢着壓力的前提下。
分歧并不是突然出現的,如同繃緊的皮筋一樣,在纏繞幾圈後會變得不再富有彈性,在一次又一次的使用拉扯下,終會徹底斷裂開來。
資料室的門被打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看到千鳥時絲毫不意外。
“啧,看來要讓那群學生們來打掃打掃了。”
家入硝子拎着塑料袋,打量着許久沒來的資料室說着,邊說邊走進來。
資料室還是有桌椅的,透明塑料袋裡裝着幾瓶冰鎮啤酒,放在桌子上放出清脆聲響。
千鳥垂眸,再次擡眸看向家入硝子時,臉上已經又帶上溫和好看的笑。
笑眯的雙眼裡看不出情緒,他調侃道:“我想這裡可不是适合喝酒的地方啊。”
家入硝子盯了他一會,露出個沒有掩飾的嫌棄表情,随手抽出把椅子坐下。
“哦,我也不想,但五條那家夥硬是說要讓我來找你,”家入硝子撐着頭回答,“看在他開的條件還算誘人,所以我就來了。”
她掏出瓶啤酒,單手利落拉開拉環,聽着易拉罐氣泡的聲音遞給走近的千鳥。
千鳥輕歎一聲,還是接過了啤酒。
在沒有打掃的資料室裡,兩個熟悉又陌生的人在一起喝酒,還真是意外的發展。
“如果你想知道當年的事,還不如問我,”她也給自己開了一瓶,随意說着,“再怎麼說,我也是當年的親曆者嘛。”
千鳥沉默一瞬,還是開口回答:“不,我已經大概清楚這個夏油傑是怎麼想的了。”
家入硝子看着這個和高專時同期很像的異世界好友,聽到他把兩個人分開的話時不免失笑。
“那就說你吧,我對你和大明星很感興趣。”家入硝子挑眉說,伸手和千鳥手裡的酒碰了一下。
還真是光明正大地想要情報呢,千鳥笑了笑,喝了口酒,看不出有沒有要說的意思。
家入硝子也不在意,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夏油傑一起喝過酒了。
畢竟當時,除了五條悟那個一杯倒,夏油傑是為數不多能和她喝幾杯的人。
隻是酒喝多了,就容易産生些錯覺,讓她忘了自己從始至終隻是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
“我想我并沒有什麼更重要的情報了,”千鳥緩緩說着,“不過,除此之外倒是有很多無關緊要的事。”
他滿足了家入硝子的好奇心,也或許是自己也想重新回憶一遍,說着記憶裡那些瑣碎的日常來。
說因為自己工作常常進醫院,他們三個人真正熟絡還是因為在夏油傑的病房裡吃火鍋。
說五條悟每一天都在進步的人氣,以及推特上那些膩人的彩虹屁,還有聚光燈下散發着光芒的他。
說五條悟在演唱會當着所有人的面按倒夏油傑追查的犯人,大大咧咧地讓家入硝子上台幫他看看犯人還活着沒。
說他在進行卧底行動時,如果不是被五條悟救了,恐怕他早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