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并不介懷，與沈岐不謀而合。

而今日他來燕然關雖說是存了幾分打探的心思，但也是真心提醒沈岐，隻是沈岐亦了解他，必定了然他的心思。

思及此，赫連烏山怅然歎了口氣。

……

卻說青州城這邊，崔長歌正吩咐落雪收拾包袱，她道：“随意收拾幾件衣裳便可，少帶些東西，前幾日收購的藥材也一齊帶上，讓親衛護送随我們一同出發。”

“是，”落雪應下，又問，“您一走隻怕那李臨便又要胡作非為了。”

崔長歌道：“這事我吩咐了珺璟，她方才便是去知州府，有監察司八處的名頭在，他不敢做的太過。”

正說着，就聽院子裡傳來珺璟的聲音，“殿下，李臨那人這段時日定然不敢亂來。”

珺璟進了室内，朝着崔長歌躬身一禮後便說起見到李臨的情形，她起初先去的府衙，但是并未見着人，問了府衙外的攤販才知曉，那李臨今日就沒上植。

她便又帶着人趕去了知州府，那家丁着實跋扈，攔着她，既不通傳又不放行，話裡話外竟是向她要銀子。

她便帶着人徑直闖了進去，那李臨乍一見着他，當即便軟了腿，陪笑問她，監察長大人，怎不在京都反而來了青州城。

見她不語，李臨便解釋說是今日身體不适方才未去上之值，明日他便是拖着病體都會去的，定然不會讓青州城在這種關頭出半點岔子。

“哼，你是不知曉那李臨見着殿下時，是怎麼一副嚣張的嘴臉。”落雪仍記得李臨那日的做派。

珺璟道：“光是戰時擅離職守、哄擡物價，監察司便有權将他拿下，我明日留下一人收集證據，待回京之際便将他押送回京。”

崔長歌點了點頭，自然同意。

如今她父皇最為忌憚的便是王相，即便是太子都不能與之相比，而将李臨押送回京便是她遞的第一張投名狀。

以往監察司各處在外行事，皆需避開王相黨羽，隻因不論是如何鐵證如山，最後皆是冒出莫名之人頂罪，而那罪魁禍首不過貶谪罰俸，來年便又官複原職。

院外忽地響起丫鬟通傳的聲音，崔長歌朝門口望去，便見沈岐正走來。

“長歌，這位是？”沈岐問。

崔長歌心頭一跳，不知為何沈岐突然回青州城，若是眼下告知實情，隻怕會影響戰事，她斟酌一番後正欲開口，卻聽一旁的珺璟先一步回道：“在下珺璟，見過沈将軍。”

沈岐亦拱手一禮，起身後卻沒看珺璟，而是說：“夫人，我有要是要和你說。”

“嗯。”崔長歌颔首，起身朝内室走去。

沈岐跟在身後，落雪和珺璟見狀便也出了門。

“怎麼突然回青州城了？”崔長歌問。

沈岐道：“赫連金日身邊有昱朝探子，那些人卻聽從他的差遣。”

天色已晚，内室昏暗不清，

崔長歌來不及驚訝，沈岐便以将她攬入懷中，低沉的聲音在耳側響起，“夫人，我知道那些是你的人，你不願說，我便不問，今日特意趕回來隻是想告訴你，那些人隻怕是已經投敵叛變了。”

朔風未傳信來，便說明北離監察司并無異動，沈岐得知隻怕是赫連烏山覺察到了赫連金日與昱朝做的交易。

她稍一思忖，才輕聲道：“我知曉，半年前的墜崖便有他們的摻和，那時他們便叛變了，朔風前去北離便是處理這事。”

“你應當也知曉，朔風并未南下，而是去了北離。”

聞言，沈岐頓住，緊了緊抱着崔長歌的手，片刻後低聲道，“嗯，我派人查了他。”

“長歌，我可以幫你的。我是你的夫君，你有任何的苦衷都可以告訴我，我查朔風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怕他身份不明，另有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