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樂知感受到望汐的指尖落在了她的眼簾,又緩慢的移到了她的眉心,她想睜開眼睛,不舒服的顫動着睫毛。
然後下一刻,腦袋忽然變得混沌,全身的神經都像是被抽絲剝繭一般,十分怪異。
不是疼痛的感受,像是被什麼侵入了大腦,被什麼控制了身體。
然後,徹骨的冷意席卷全身,身體的每一處都像是在被人透視一樣。
侵入靈識。
這時沈樂知才反應過來望汐在對她做着什麼。
修仙文裡那種雙修時經常會提到的詞彙,望汐正如此對待她。
沈樂知厭惡這樣,被陌生人,陌生的氣息完全侵入大腦。沈樂知恐懼與排斥,她的牙齒不受控制的打起顫,再也無法忍耐的抗拒着。
可她早已無法動彈,連擡起一根手指都無法做到。
沈樂知這刻才清晰的意識到,她與望汐是完全的不對等,這個世界是如此的弱肉強食。
沈樂知不知道望汐在她腦袋裡會看到什麼,隻覺得所有的氣息都被染上了望汐的印記,這讓她恐慌又無措。
但其實沈樂知也并不知道,望汐此時比她更加錯愕。
因為沈樂知完全不會調動靈力,望汐侵入時未能受到一點阻礙,她震驚于沈樂知這樣的人竟會對她毫不設防,若是自己沒有前世的記憶,這時不知又要為懷疑沈樂知産生多少的愧疚。
真是卑劣,真是惡心。
望汐抿緊了唇,目光森冷的盯着面前緊閉上眼,一副僞裝成完全信賴模樣的沈樂知,恨不能立刻就将她殺死。
但望汐知道,沈樂知隻是背後者的棋子,被推出來吸引她的目光。此時殺了沈樂知,隻會打草驚蛇。
她必須等待。
望汐抽回了靈力,她看到了沈樂知近日的不同,方才有一瞬懷疑此人也是跟她一樣從前世而來,不過查看一番後沈樂知的靈堂平靜清明,也沒有其他異常的痕迹。
對方失憶了,難道連心也會變好嗎?
望汐落下眼簾,唇畔凝出冰霜的冷意,像是嘲笑。
不會的。
前世她對沈樂知那般好,當作自己親生的骨肉一樣,也沒能換回對方一點良知,沈樂知是沒有心的人。
是陰暗裡肮髒的窺視她性命的鼠蟻,是躲在虛假面容下想要給她緻命一擊的小人。
望汐想到這裡,有些失控的掐住了沈樂知的脖頸,指尖抵住了那脆弱的喉骨,她盯着那處,手指不自覺的用力。
她恨沈樂知,比起背後者,望汐對沈樂知的恨更深。但殺了沈樂知她也不會有大仇得報的喜悅。
前世望汐已經将對方殺死,可那一刻,望汐依舊覺得不夠。
折磨她,讓她痛苦,讓她在自己面前shen吟,讓她求死也不得。
望汐的眼裡繞出一縷縷血色的纏絲,極細,裹在了眼球附近,又蔓延到了眼角,順着肌膚不斷擴散。
似妖冶,又帶着駭人的詭異。
她自己看不見,閉上眼的沈樂知也無法瞧見。
沈樂知隻覺周身更冷了,恍若進入了森寒冬月,仿佛赤luo着身體踩在了茫茫雪地上。
風雪毫不留情的吹打過來,肌膚抵不住寒冷,抵不住徹骨的冰涼。
“師尊……”她無意識的呢喃,全身抖得不受控制,受望汐靈力的影響,沈樂知的長發上已結出白霜。
望汐掃過沈樂知抖得不受控的手,軟綿無助的攀附在她手腕上,無措的喊着她,但望汐侵入的靈力依舊沒有受到一絲阻礙。
“你連如何調動靈力都忘記了嗎?”望汐終于放開了沈樂知,突然意識到沈樂知或許已經不懂反抗她。
沈樂知聽到了望汐的問話,卻無法回答,她都沒學過,又怎麼會使用?
方才她覺得痛苦萬分,可望汐松開後她又恍然剛剛的一切似乎并沒有疼痛,望汐掐住她頸部的手指都沒用力,頸間的肌膚上沒能留下任何痕迹。
隻有望汐手指指腹留下冰冷感,久久散不去。
沈樂知忽然悟了。
這難道是她們之間的情趣?!
掐脖子,咬脖子,折磨她,卻沒有真的讓她疼。
她們不會真有那方面的興趣吧?!
要真是懷疑她,直接殺了她就行了,殺了她對望汐來說估計隻用動一個念頭吧。
何況師徒倆這會還沒挑明真相呢,望汐需要這般折磨她嗎?
沈樂知越想越覺得對勁。
擡眼朝望汐打量去,眉目幽冷,神色平靜冷漠。
沈樂知又朝那手指瞄去,十指修長,指骨分明,肌膚蒼白如玉,恍惚間還能感受出絲絲寒意。
全然看不出那如玉般的手指方才還掐住了沈樂知的脖頸,指腹貼在了沈樂知脆弱的喉骨之上。
沈樂知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
感覺有點,se情。
腦袋裡剛閃過這個想法,她立即搖了搖頭。她不是受虐狂,她不要玩那種遊戲!
不過兩人都是那種關系了,望汐掐也掐了,她提個要求不過分吧。
沈樂知清了清嗓子,大膽開口:“都忘記了,師尊能再教教我嗎?”
沈樂知瞧着望汐,後者神色不變,冷然開口道:“可以。”
沈樂知欣喜不已,心中更加确定望汐方才就是在跟她玩那種遊戲,立馬得寸進尺:“想學禦劍!”
她簡直太想學了,這樣就不用每天爬山去藥草峰接靈泉水了。
“不行。”
沈樂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