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控訴的話沈樂知也确實不敢這樣直愣愣的說出口,隻能心裡嘀咕着,表面上卻低下了腦袋,心不甘情不願的對望汐回道:“徒兒不敢。”
不敢。
望汐讓這兩字在耳畔掠過,越發覺着沈樂知近日有些不同。
以往沈樂知從未如此違逆她,連抱怨都不曾聽到一句。
以前望汐時常會覺得自己的徒兒有些過于乖巧聽話了。
是因為如今她的态度有了改變,所以沈樂知便也變了種僞裝方式嗎?
望汐并不接話,她如今不殺沈樂知隻是因為不想驚動藏在暗處之人,再順便看看沈樂知如今的把戲。
沈樂知法力低微,揣測人心的本事倒是極為高超,若不是望汐早已知曉這人的真實面目,怕是瞧不出沈樂知半分不好。
禮數周到,行為乖巧,對望汐雖然沒有小時候那般親昵,卻并不疏離,偶爾偷偷望過來的眼神幹淨純潔。
望汐近日做了那麼多兇狠強勢的行為,她竟也沒有半句怨言。
甚至少有反抗。
真是個靈動又聽話的好徒兒。
望汐沉下嘴角,神色又冷了幾分。
沈樂知敏感,立即便有所察覺,悄悄朝望汐瞧去,但也猜不透後者的心思。
隻是在望汐再度開口時,不敢再違抗。
“走近些。”望汐的語調也冷,不過沈樂知已經習慣了,隻暗自撇撇嘴,身體早已聽話。
沈樂知走到了望汐身前,對方也沒說到底多近,沈樂知便停在了與之相距一步的距離。
她不知望汐要她走近些是作何,隻瞧見望汐不再言語,直接伸出一隻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不容拒絕的将她拉近到身前。
幾乎是貼到了望汐臉前。
又是這樣,沈樂知心頭苦惱,這對師徒是有什麼肌膚親密饑渴症嗎?就一定得貼着嗎?
但實際望汐并非要做什麼親密動作,在沈樂知心中吐槽之際,望汐兩指并攏,指腹點在沈樂知眉心。
是昨日幫沈樂知引導調息未能進行完成,此時望汐直接就做。
望汐是冰系靈根,早已成熟的靈力若她不收斂便霸道異常,若是以前她自然會心疼徒兒,小心收斂。但如今侵入沈樂知經脈,冰冷的靈力如同冬月冰原上的寒風,帶着尖銳的刃,刮過來足以讓人皮開肉綻。
沈樂知痛苦的承受着這些,牙關受不住的顫抖,她昨日自己學會了一些,并不痛苦,反而會讓她覺得全身舒适。
那時靈力慢慢融入自己周身的氣,再一點點遊走于經脈的感覺,恍如身體被淨化洗滌了一樣。
可望汐此時強硬的驅使着森寒的靈力,強硬的拉着她的氣快速碾過身體内部的每一處。
隻有疼,發麻的疼。
疼過之後便是經脈被強行撐大的腫脹感。
沈樂知受不住的掙紮,但早已預料到她會如此的望汐直接将她按住,強行梳理完沈樂知的經脈,才終于松手讓沈樂知掙脫開。
沈樂知疼得跪坐在地上,周遭的靈氣如同狂風一般灌進她的經脈,不知節制,也無法阻止。
她脆弱的經脈不等片刻便要被撐爆開,更大的痛苦襲來。
“嗚……”她難受得發出嘤咛,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護住丹田,集中精神,讓身體裡的靈力運轉起來。”望汐的聲音自沈樂知頭頂傳來。
沈樂知看不見對方那雙冷漠的眼,低眸看着她痛苦不堪,卻依舊毫無感情仿如神祇般的漠然。
但望汐所說的話她卻聽了進去,畢竟除了聽話沈樂知此時也再無其他的辦法。
這回與之前不同,上一次沈樂知并沒有感受過所謂的靈氣,一切都是未知,自然無法理解望汐所說的話,但如今她已經見過靈氣,嘗試過控制,更是剛剛才被望汐逼迫着走過了全身經脈。
這時在望汐的提醒下才能立即收斂心神,控制體内不斷湧入的靈氣。
開始還十分困難,外界的氣不由分說,霸道異常,沈樂知無法掌控,但随着時間的推移,她愈發熟練,靈氣開始有規律的繞在她周身,被撐脹的經脈也緩緩複合。
等到沈樂知完全調理好,感受着身體靈力的運轉,每一處都舒适極了,她慢慢睜開眼,正對上眼前的望汐。
對方依舊端坐着,連姿勢都未改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