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衆人應道。
時桐轉頭看簡疏文,笑着問:“你這麼多朋友啊?”
“說來有趣,我們跟簡律都是打官司認識的,簡律幫過我們大忙!”費盧摟着時桐說。
費盧一個一個地介紹過去:“他叫賀容聲,我們樂隊主唱,以前簽過經紀公司,解約的時候前公司跟他要天價解約費,是簡律幫他打官司,把解約費砍到三分之一;他叫常一鳴,鍵盤手,有次被拖欠演出費,是簡律幫他要回來的;坐得最遠的那個是吉他手,叫趙泗,他的曲子被人非法商用,也是簡律打的官司。”
最後他指了指自己,說:“我叫費盧,架子鼓鼓手,原創音樂人,之前别人用我的原創曲不給我版權費,是簡律打官司幫我把版權費要回來,然後我們就成了朋友!”
“主要是意氣相投。”簡疏文說。
費盧撫掌,“意氣相投!這個詞用得好!”
大家一邊吃燒烤一邊聊天說笑,氣氛歡樂又和諧,時桐也融入了進去。趙泗帶了吉他來,即興彈了幾首曲子,賀容聲跟着他的節奏唱了起來,燒烤店瞬間變成了個小音樂會,路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
一輛銀色奔馳停在燒烤店旁的馬路邊上。
奔馳摁了兩下喇叭,似乎是在叫人,可簡疏文那群人正嗨着呢,壓根沒注意到它。
這邊,簡疏文的手機突然震動,有人來電。
簡疏文看了一眼來電人,接了電話。
“喂。”簡疏文的語氣不冷不熱。
“我在你附近。”電話那頭一個好聽的男聲傳來。
簡疏文轉頭找人。
“旁邊那輛奔馳。疏文,你過來一下。”男人說。
簡疏文對時桐、費盧等人說:“我去見個人,很快回來。”
簡疏文離桌,走向那輛銀色奔馳。
奔馳的車窗緩緩降下,坐在裡面的是個跟簡疏文年紀相仿的男人,男人戴着金邊眼鏡,穿着黑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文質彬彬,不苟言笑,頗有斯文敗類的感覺。
“好久不見,知禮。”簡疏文跟車裡那人打了聲招呼。
這人叫衛知禮,是簡疏文的大學同學,曾經最好的朋友。
衛知禮似乎憋着股氣,簡疏文一過來,他這股氣就迫不及待地撒了出來:“簡疏文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衛知禮胸口都在起伏,看樣子是憋壞了。衛知禮說:“我聽說你被警察帶走了,着急去打聽是怎麼回事,沒想到打聽到的結果是你跟一個走私槍支的緬甸人混在一起!簡疏文,你能不能愛惜下自己的羽毛?”
“我怎麼不愛惜自己的羽毛?還有,注意一下你的用詞,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時桐跟槍支走私案有關,你憑什麼說他走私槍支?”簡疏文冷道。
衛知禮指了指那邊正在吃燒烤的費盧、賀容聲等人,說:“那這些人呢?你是國内頂尖大學方合大學的畢業生!怎麼淪落到跟這些三教九流的人在路邊吃燒烤?”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方合大學怎麼了?方合大學的畢業生是升仙了還是得道了?哪條法律規定方合大學的畢業生隻能在高級西餐廳裡吃牛排,不能在路邊吃燒烤?衛知禮,如果你今天是專門跑來說教我的,那你可以走了。”
衛知禮深吸幾口氣,平複情緒,對簡疏文道:“疏文,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們一起打辯論,一起做課題,畢業之後一起進入答誠工作。後來你離開答誠,我是一萬個不同意的,答誠平台大,你在答誠比你自己單幹更有前途。你如果還當我是朋友,就聽我一句勸,回來吧,疏文。”
衛知禮口中的答誠全名叫答誠律師事務所,是個大律所,紅圈所之一。紅圈所指的是中國最頂級的那一批律師事務所,答誠又是紅圈所中的代表,不是疏文律師事務所這個小小的個人律所可比的。
簡疏文輕松地笑了笑,說:“我為什麼離開答誠,你是知道原因的,答誠的理念跟我做人的理念不相符。至于你我還是不是朋友,知禮,我隻能說,你我曾經是朋友。”
衛知禮臉色變了變,“疏文,你就非得要這樣嗎?”
“關于我回不回答誠這個問題……”簡疏文微微一笑,說:“答誠是個很好的律所,但我小時候看金庸的《白馬嘯西風》,裡面的女主角李文秀說了一句話,我很喜歡,她說:‘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歡。’”
衛知禮眼神一黯,“這就是你的答案?”
簡疏文拍了拍衛知禮的奔馳車,對衛知禮說:“你幫社會名流打官司,名利雙收,我幫普通小人物打官司,也樂得自在,咱倆誰也不礙着誰。回去吧,這裡油煙大,我怕髒了你的名牌西裝。”
說完,簡疏文轉身就走,背影潇灑。他邊走還邊吟詩一首:“漸變逍遙體,超然自在身。”
簡疏文這群人吃燒烤吃到很晚,回家後,簡疏文和時桐簡單洗漱了一下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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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簡疏文上班去了,時桐起來後先拜佛,拜完佛獨自一人出門。
時桐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附近人流量最大的一個商圈,飛宏購物中心。
時桐走進購物中心,左看看,右看看,從衣服到鞋子到手表到珠寶,一個沒拉下,哪家店人多就往哪家店鑽。
最後,時桐走進廂式電梯。
電梯按鍵顯示這棟樓的最底層是負二層,但時桐知道,這棟商業大樓實際上有負三層。
時桐拿出一張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卡片,在按鍵上方一個可以刷卡的位置刷了一下卡,卡片識别成功後,電梯門迅速關閉,電梯直線往下降,中途所有樓層全都不停,哪怕有人在外面按了等候鍵。
電梯到了負二層,依然沒停,還在往下走。
電梯把時桐送到了負三層,這是一個隐藏樓層,哪怕是這裡的員工,也不知道這棟樓有負三層。
電梯門打開,時桐走了出去。
大約有二十幾個人站成兩列在那裡等着時桐,時桐一出來,他們全部低頭,姿态恭敬。
時桐把玩着手裡的翡翠珠串,慢悠悠地開口,對他們說:“那批槍,盯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