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出什麼事了吧?”簡疏文十分擔心。
簡疏文開車離開江邊,去找時桐。
時桐來京城是來做生意的,不過他不開店,隻供貨,他的貨一般不直接賣給顧客,而是先賣給商家,商家再賣給商場裡的顧客。
很多珠寶的原産地都不在中國,比如翡翠産自緬甸,藍寶石大多來自斯裡蘭卡,紅寶石多在緬甸巴西,國内的珠寶商并不是都有在寶石原産地開采的實力,所以這些珠寶商需要從處于中間環節的貨主手裡拿貨,再賣給顧客,能不能拿到好貨,找到靠譜的貨主至關重要。
時桐做供貨有絕對的優勢,别的貨主需要跑緬甸跟礦主拿貨,跟源頭商還有一段複雜的交涉過程,但時桐不需要交涉,因為他就是礦主,他就是源頭。
時桐的劣勢是他初來乍到,對京城不熟,況且在國内做珠寶生意要遵守國内關于寶石買賣的法律,不然警察或有關部門可能會找上門。而簡疏文對京城很熟,人脈又廣,還是專業律師,可以說簡疏文填補了時桐的空缺。
翡翠這一行,手裡有好貨别人會自己找上門來,所以時桐供貨絕不是一家一家上門推銷那種模式,時桐就呆在他郊區的别墅裡,等着那些珠寶店的老闆上門拜訪,上門拜訪前需要驗資,想看高貨,按照這一行的規矩老闆們還要給時桐一筆看貨費,看貨費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那個時候時桐還沒住進簡疏文家,根據簡疏文的判斷,時桐應該在他的郊區别墅裡。
簡疏文開車上高速,前往時桐的郊區别墅。
然而簡疏文才剛上高速,時桐的電話就打來了,簡疏文接電話。
“時桐?你到江邊了嗎?我正想去你家找你,你等我一下,我找個出口下高速……”
“我不在江邊,也不在家裡。”時桐打斷了簡疏文的話,他的語氣似乎有點冷,“我給你發一個地址,你過來吧。”
“好。”簡疏文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時桐給簡疏文發的地址是某高級會所,服務員把簡疏文領到時桐的包間,簡疏文推門進去時,發現包間裡除了時桐,還有另外一個人。
這人是個香港人,好巧不巧,簡疏文也認識。
簡疏文不久前剛幫金烏珠寶行打赢了一場抄襲官司,這場官司是跟香港的一家珠寶品牌周氏珠寶打的,而坐在包間裡的這個人,正是周氏珠寶的品牌管理部部長。
周氏珠寶是家族企業,在裡面擔任要職的都是跟周家沾親帶故的人,品牌管理部部長這個職務,聽起來并不高,但這個人來頭可不小,他是周氏珠寶老闆的三兒子,叫周泊衍。
周泊衍本人能力一般,他老爸也知道他爛泥扶不上牆,所以重要的職位不敢給他,隻給了個小部長的位置讓他練練手,他老爸甚至怕他連個小部長都幹不好,在他身邊放了不少得力助手。周泊衍不求上進,在這個位置混一天是一天。
雖然周泊衍是個混子,但架不住人家會投胎啊,周氏珠寶那麼大規模,就算周泊衍每天去街上撒錢,撒一輩子那錢也撒不完,他愁什麼?
“在談生意?”雖然跟周氏打過官司,但簡疏文面色如常,大大方方地坐到了時桐身邊。
對于時桐談生意把他叫過來這件事,簡疏文并不奇怪,因為談生意涉及到簽合同,簽合同又涉及到法律條款的解讀,談生意簽合同帶個律師來把把關,很常見,也很有必要。
“不是,今晚這局跟工作無關。”時桐看向簡疏文,說:“我跟周少聊得來,剛才周少提到你,說想見你一面,我想着大家交個朋友,聊聊天,也挺好,就把你叫過來了。”
簡疏文心裡疑惑,周泊衍想見自己一面?不會是自己幫金烏打赢了官司,周泊衍不服氣,算賬來了吧?
簡疏文沖周泊衍笑道:“周少,上了法庭是工作,下了法庭就是下了班,下班咱就不聊上班的事了啊。”
周泊衍一擺手,說:“官司輸了就是輸了,我不是輸不起的人。”
“周少坦蕩。”
周泊衍、時桐、簡疏文三人在包廂裡聊天,就是閑聊,沒有什麼主題。
後來周泊衍有事先回去了,剩下時桐和簡疏文在包廂裡。
時桐放松下來,在簡疏文面前他不端着了,他把鞋脫了,整個人蜷在沙發上小憩。
“剛才跟周泊衍聊了這麼久,你有什麼想法?”時桐閉着眼,慢悠悠地對簡疏文說。
簡疏文想了想,說:“你是不是想拉攏周氏珠寶?你跟金烏有過節,周氏跟金烏打過官司,也有過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想聯合周氏對付金烏?”
時桐沒睜眼,他捏了捏眉心,眉頭微皺,道:“都說了今晚這局跟工作無關,你還談這些。”他的音調懶懶的,有點像撒嬌。
時桐說:“周泊衍人就那樣,可他會投胎啊,周氏珠寶很有錢,不比我差。”
時桐睜開眼,深井似的眼睛盯着簡疏文看。
時桐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對簡疏文說道:“你猜周泊衍為什麼突然想見你?周泊衍是同,打官司的時候他就見過你,他覺得你太合他胃口了,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男人,我想了想這一個月來你對我的态度,我覺得,你應該是喜歡男人的吧?跟周泊衍這條紅線,你要是願意,我幫你牽。”
簡疏文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靂劈中。
時桐繼續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要覺得吃虧,我幫你打聽過了,他是下面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