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我做什麼了?”衛知禮生氣了,“什麼叫我為TNLBA做事?我是一個律師,打官司是我的工作,幫别人打官司是打,幫TNLBA成員打官司也是打,有什麼問題嗎?”
“你沒有問題,我有問題行了吧?”簡疏文舉起雙手,不想跟衛知禮吵。
但衛知禮停不下來,衛知禮憤怒地把棋牌桌上壘好的棋牌全部推倒,指着簡疏文說:“對,你就是有問題!你這人老想當大俠……”
關鍵時刻,一直在一旁當透明人的陳非沖了上去,抱住了衛知禮。
“好了好了。”陳非道,“都别說了。”
陳非雖然瘦,力氣卻賊大,衛知禮被他抱得動彈不得,果然人不可貌相。
“陳非你别攔我,你讓我上去跟他理論!”衛知禮怒道。
“可以了可以了……”陳非用盡全力把衛知禮摁到椅子上坐下。
陳非比衛知禮和簡疏文都要小,但此刻他比他倆都穩重。
簡疏文和衛知禮誰也不理誰,三人裡年紀最小的陳非隻好當起了和事佬。
陳非走到簡疏文面前,說:“衛知禮跟紀學姐一樣,知道這個案子棘手,特地過來提醒你小心,都是好心,别不給人家面子。”
陳非又走到衛知禮面前,說:“他那脾氣一直都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去答誠實習,遇見你們兩個同校老大哥,還以為終于有人照顧我了,結果你倆倒是三天兩頭吵一吵,還要我來當和事佬。”
衛知禮聽陳非說起以前他們仨關系還好的時候的事,心果然軟了一下,沒再吵下去。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衛知禮說。
陳非見簡疏文沒動,為避免衛知禮尴尬,陳非便對衛知禮說:“我跟你一起下去。”
陳非和衛知禮一起下了樓,出門後,衛知禮忽然對陳非說:“陳非,我發現你好像沒那麼排斥我了。”
當年陳上嶼的案子,衛知禮是錢弘的律師,衛知禮打赢了官司,把陳上嶼送進監獄。那件事之後,雖然陳非沒向衛知禮尋仇,但他也沒再理過衛知禮,見到衛知禮跟見陌生人似的,今天卻破天荒地勸起架來,還主動送衛知禮下樓。
衛知禮很高興,“陳非,你原諒我了是嗎?”
陳非愣了一下,說:“不……剛才你跟簡律都吵起來了,我沒想那麼多。”
“這樣啊……”衛知禮眼神黯了黯。
“我那個表弟,遭報應了。”衛知禮說。
陳非點點頭,“我知道,我看新聞了,錢弘被警方通緝了。”
“我沒想到他幹了那麼多壞事,他活該。”
陳非“嗯”了一聲,在心裡想:錢弘當然活該,但我爸爸被他害死,卻不是活該。
陳非偷偷打量衛知禮,忽然想:如果他知道他表弟被我殺了,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會不會很有趣?
想到這,陳非突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心想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自己瘋了嗎?
衛知禮開車來的,他跟陳非道了别,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突然,陳非叫住衛知禮,問他:“衛知禮,如果時間重回四年前,那場的官司,你還是會打赢嗎?”
衛知禮腳步一停,沉默許久後他回過頭來,用堅定的語氣對陳非說:“會。”
一絲古怪的戾色從陳非眼中一閃而過。
衛知禮說:“我跟簡疏文不一樣,簡疏文那人,老幻想自己是大俠,幻想自己可以代表正義,我不會這麼想,我覺得律師就應該盡力為自己的當事人打赢官司,這是律師的職業素養。所以,就算重回四年前,隻要我接了案子,我就會全力打赢。”
陳非笑笑,“這樣啊……”
衛知禮上了車,從車窗中伸出頭來,對陳非說:“不過,職業素養是職業素養,心有愧疚是心有愧疚,陳非,我對你是有愧疚的,所以以後你不要再還我錢了,你就當幫我個忙,讓我心裡好受一些吧。”
衛知禮啟動車子,陳非目送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