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知禮作為簡疏文的室友,還是當時簡疏文關系最好的朋友,毫無疑問也被簡疏文盯上了。
宿舍裡,簡疏文搬了個闆凳湊在衛知禮身邊,跟他解釋如果人湊不齊20個法律系就沒機會參加比賽了。
“我不會打冰球。”衛知禮道。
“沒關系,冰球很簡單,一下子就學會了,我教你,你來就行……”
“得了吧。”衛知禮打斷簡疏文的話,“你這話不知道忽悠多少人了。”
“這怎麼能算是忽悠呢?”簡疏文反駁,“咱們律師說的話怎麼能叫忽悠?這叫勸,或者叫遊說!”
“你是律師嗎?你有律師證嗎?”
“現在不是,以後一定是——準律師。”
“還準律師?”衛知禮一臉嫌棄。
“難道不是?哎,知禮,你看咱們現在搭檔打冰球,以後正式當了律師,在律所咱們也搭檔打官司,怎麼樣?”
衛知禮白了一眼簡疏文,嫌棄道:“搭檔打官司?你這個搭檔不惹麻煩就算不錯了,真要搭檔的話,也就隻有我忍得了你。”
“這話我不同意。”簡疏文反駁道,“我一點都不麻煩,倒是你啊衛公子,吃飯嫌飯、喝水嫌水、用筷子還嫌筷子,要是真跟人搭檔的話,也就隻有我做你的搭檔才不嫌棄你。”
衛知禮怒得一皺眉,“簡疏文,你求人做事還存心揭人短?還想不想讓我參加冰球隊?”
“想想想,當然想!”簡疏文馬上換了副笑臉。
衛知禮在簡疏文的軟磨硬泡下答應加入冰球隊。簡疏文松了一口氣,人數終于湊齊了。
正式比賽之前有訓練時間。某天訓練,法律系男子冰球隊挨着機械系男子冰球隊練,機械系男生多,基數大了能選擇的就多,選出來的隊員個個身體強壯,他們看着隔壁那些文绉绉的法律系冰球隊球員覺得好笑。
衛知禮不會打冰球,簡疏文耐心地教他,但教了很久還是連搓球都搓不好。旁邊的機械系隊員一邊看一邊笑,他們的笑聲讓衛知禮很挫敗,也感到很丢人。
衛知禮從小心高氣傲,哪裡受得了?于是衛知禮把手中的冰球棍一扔,道:“不練了”
說完衛知禮轉身就走,留下其他人一臉懵逼。
但到了晚上的時候,衛知禮卻偷偷來到了冰面,偷偷練習搓球。
衛知禮是簡疏文拉來湊數的隊員,本來他沒打算多努力,但今天機械系那些人的态度相當冒犯,甚至到了讓衛知禮覺得自尊心受損的地步,衛知禮忍不下這口氣,他偏要練好。
忽然,雪地上“沙沙”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越走越近,有人向衛知禮走來。
簡疏文扛着冰球棍出現在了衛知禮面前。簡疏文撓撓腦袋,笑道:“真巧啊,我尋思我自己打得不太好,就想過來再練練。”
簡疏文沒多問衛知禮為什麼在這裡,他一言不發地跟衛知禮一起打冰球。
打了許久,衛知禮悶着張臉,灰心喪氣道:“我覺得我們系這情況,會輸。”
然而簡疏文卻鬥志昂揚,非常樂觀地說:“不,我們能赢。”
“我們的赢面在哪?”
“冰球不是靠蠻力,要靠戰術。”簡疏文朝衛知禮眨眨眼睛,道:“為什麼每次上場6個人,卻需要每隊20人的總人數?因為要方便換人,關鍵時刻是可以通過換人來改變比賽走勢的。所以說戰術非常重要,咱們靠腦子,穩赢。”
“疏文,我發現在任何時候你都這麼的……”衛知禮想了好幾個形容詞,最後說道:“積極向上。”
“不好嗎?”
“好。”
兩人又繼續打,冰面上隻有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很多年後衛知禮回想大學自己都幹了什麼時一定會想起這場兩個人的冰球。回憶青春時所能回憶到的記憶一定是由身邊人構成的,自己獨自一人去幹的事情反而記憶模糊。青春時呆在你身邊的人就是你的青春。
衛知禮記得,那天晚上他打着打着球突然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今天月亮不錯,挺圓的。于是衛知禮神差鬼使地說了一句:“今天月亮好看。”
簡疏文心思全在冰球上,他馬馬虎虎地擡頭看了一眼,然後馬馬虎虎地回答:“是啊,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