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盤問證人時,如果有多個證人,證人需要一個一個按順序出場,所以在陳非出庭時,鄭諾薇暫時離開。
陳非以被告證人的身份站在了證人席上。
陳非看了看衛知禮,又看了看簡疏文。接着,陳非的目光落在韋亦民身上,韋亦民也看向陳非,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陳非垂下眼,心想韋亦民跟爸爸真的很像,都是老好人,都習慣性地做好事,明明是見義勇為,卻把自己推上了被告席。
陳非在心裡問自己:我這麼做,爸爸知道了會失望嗎?
陳非又望向萬仁峰,萬仁峰也在看着他。
陳非忽然生發出了一種自暴自棄的心理,他覺得自己面前有一道深淵,他在往深淵裡跳,是他自願往下跳的。
陳非在心裡說:我都已經做了那麼多讓爸爸失望的事情了,再多這一件又怎樣?
反正我已經是個殺人犯了,多做幾件壞事又算得了什麼?
在這個世界上當好人做好事有什麼好處啊?下場還不是像我爸爸那樣慘?
不當好人了,也不做好事了,一切都毀滅吧!
陳非不停地胡思亂想,腦子一直在“嗡嗡”的響,直到審判長紀潛叫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紀潛說:“證人陳非,請你闡述事發當天你看到的情形。”
陳非定了定神,向審判席上的紀潛點了點頭,說:“好,審判長。那天我去加油站加油,突然口渴,想去買瓶飲料,在小賣部的儲物間撞見韋亦民和許平庚互相打鬥。”
紀潛問:“證人,你說的是‘互相打鬥’?”
“是的。”
“不是許平庚對韋亦民的單方面毆打?”
“不是。确切來說,在打鬥中占上風的是韋亦民,許平庚處于弱勢地位。”
韋亦民聞言,急得大聲反駁:“不是這樣的!”
紀潛法槌一落,“被告,法庭上請保持肅靜。”
紀潛問陳非:“你看到被告拿木凳砸許平庚了嗎?”
“看到了。”
“具體是個什麼情形?”
“在雙方的打鬥中,韋亦民占上風,當時許平庚已經被韋亦民打倒,幾乎暈了過去,已經沒有還手的能力,韋亦民就在這時候拿起一旁的木凳砸向許平庚的腦袋。我可以确定,韋亦民砸許平庚時,許平庚已經喪失了反抗能力。”陳非面不改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