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上城區公安分局。
時桐坐在兩名警察跟前,他看起來心情沮喪。
坤有金在中國進行非法槍支走私、販賣活動,在警方對其捉捕的過程中意外死亡,這件事警方已經通知了緬甸駐華使館,消息應該已經傳回了緬甸,但緬甸中.央政府會不會管,那就不知道了。
緬甸中.央政府實際能控制的區域是緬甸中部和南部的一些重要城市,坤有金屬于緬甸北部勢力,他父親坤應萊當年在緬北是響當當的人物,土皇帝一樣的存在,沒少跟中.央政府對着幹,坤應萊的兒子死了,誰知道緬甸中.央政府現在是什麼想法。
警方找到了坤有金的弟弟時桐。
坐在時桐對面的一名警察拿起時桐的資料,對照着面前的時桐看了又看,有些不敢相信,資料上說時桐三十歲了,但面前這人看着不像三十歲,像二十來歲;資料上還說時桐是緬甸好幾個翡翠礦的礦主,這就更不可思議了,緬甸的礦主跟國内的礦主不一樣,他們國情特殊,那邊的礦主手底下都是有人有槍的,類似武裝集團的老大,警察覺得這樣的人應該長得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才對,但時桐不僅長相秀氣,接人待物還很有禮貌,跟警察想的不一樣。
“我猜到他會幹壞事,我想勸他,但他不聽我的。雖然我們有過矛盾,但他畢竟是我哥哥,他死了我非常難過。”時桐一臉無辜地說。
“坤有金的死不是簡單的翻船,那天是不是有他的仇家追着他出公海了?”
“我不知道。”
“你一點都不知情?”
“不知情,我以為是意外。”
警察還想再問,突然,接待室的門被“嘭”的一下推開。
林子川闖了進來。
“緝拿他!”林子川一進來就指着時桐說。
林子川讓其中一個警察把位置讓給他,親自坐到時桐跟前。
時桐笑眯眯地看着林子川,開口道:“林警官,恭喜啊。”
“恭喜什麼?”林子川沉着一張臉問。
林子川是個濃顔系長相,眉毛濃密,眉眼鋒利,雖然年紀不大,但他壓着眉審問犯人的時候頗有氣勢,很能鎮得住人,不過這點氣勢在時桐這裡也就是小屁孩級别。
“槍支走私案破了,林警官立了一功,該升職了,我當然要恭喜。”時桐說。
林子川依然沉着臉,時桐看了看他,又笑道:“怎麼了林警官,沒升啊?沒升沒有關系,總會升的。”
林子川“啪”的一聲拍了桌子一下,拿出筆記本和筆,說:“我現在要審你,你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
“好。”時桐從善如流。
“上個月28号你在哪裡?是不是不在京城?”林子川問。
上個月28号是時桐殺坤有金的日子。
時桐說:“上個月28号我的确不在京城,那兩天我帶着兄弟們去維津市遊玩。維津市靠海,我們租了郵輪出海玩,跟遊輪公司租賃船隻的憑證我還留着。完了之後,船隻我們完好無損地還回去了,有什麼問題麼?”
時桐确實租了一艘遊輪,他租的遊輪跟他開去追坤有金的遠航漁船不是同一艘,是兩艘船。遊輪是通過正常程序租的,遠航漁船跟坤有金的漁船一樣,是偷的。
租賃遊輪本來配有船員,但時桐說他不要,隻要空船,船員他自己有。時桐讓兩個手下,一個叫文苴,一個叫文谷的,開着那艘租來的遊輪出海,而自己和其他人帶着熱武器上了偷來的遠航漁船混在其他漁船裡出海,并追上坤有金。
殺死坤有金後,時桐返航,與文苴、文谷會合,時桐等人從漁船轉移到遊輪上,并用火藥将漁船炸出一個洞,讓海水灌入漁船,導緻沉船,漁船在公海領域沉入海底,時桐站在遊輪上看着它緩緩下沉,直至消失,最後,時桐一行人駕駛遊輪回到岸邊。
林子川問:“為什麼偏偏選那兩天去維津市玩?還是出海玩?”
“我們是一個團隊,月底了帶團隊成員去團建,很正常不是?至于為什麼選維津市、為什麼出海,因為京城玩膩了,所以考慮京城周邊,京城周邊好玩的地方和項目不就是維津市的出海遊嗎?很多人都推薦。”時桐的解釋合情合理。
“坤有金的死不是意外你知道嗎?他們那些人的屍體上有中彈的痕迹。”
“這個我不清楚。他們船上是不是還載着槍?或許是他們在船上起内讧,拿着槍互相掃射吧。”
“上次你就說他們内讧。”
“上次内讧這次就不能内讧了嗎?”
“你胡說八道。”
“難道林警官覺得是我拿着槍追到公海掃射他們?林警官你别逗了好嗎,我到了中國之後嚴格遵守中國法律,我手裡根本沒有槍,你可以去搜我的住處。”
“嚴格遵守中國法律?那上次打架是怎麼回事?”
“那是個意外,是氣急了,我平時不那樣。”
時桐言之鑿鑿,林子川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