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林子川還年輕,還願意相信人性趨向于善,他覺得一個生性善良的人如果真的因為某些原因殺了人,良心是會不安的,可以用引導、勸服的方式使其坦白,更何況陳非視他爸爸為偶像,用他爸爸來引導,陳非不會執迷不悟。
于是林子川決定去找一趟陳非,先嘗試旁敲側擊地問他,如果沒有結果,再做其他打算。
此時,陳非的公寓裡,萬仁峰又來聽陳非彙報工作。
陳非低眉順眼地把一份資料放在萬仁峰面前,資料上的内容很簡短,陳非淡淡地說:“最近錢子超出事,他以前跟我們有些聯系,您囑咐大家低調點,大家上個月都不敢有什麼大動靜,所以我也沒什麼可彙報的。”
萬仁峰打量陳非低眉順眼的樣子,突然不爽起來。
他看似低眉順眼,其實比誰都傲。萬仁峰想。
他到底憑什麼傲?萬仁峰不理解。
萬仁峰覺得這麼久了,陳非依然不服他。
陳非察覺到萬仁峰的臉色沉了下去,不知怎的脾氣犟了起來,一沖動,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是我的語氣又惹您不高興了嗎,萬會長?”
剛才還沒有不高興,但現在萬仁峰是真不高興了。
萬仁峰猛的起身,如同一頭野獸一樣沖了過來,同時他抽出他的皮帶,皮帶一甩,打在陳非身上,這是一記猛力,陳非頓時感到他的皮膚火辣辣的疼,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陳非依舊不吭聲,用沉默這種消極抵抗的方式來對付萬仁峰。
萬仁峰暴力地摁着陳非的頭,把他摁倒在沙發上,又用皮帶打了他兩下,接着把皮帶扔到一旁,整個身體籠上了陳非。
陳非全程不說話,持續消極抵抗。
“你一個殺人犯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萬仁峰一邊動作一邊說,“除了讓自己受罪,還有什麼意義嗎?”
陳非心想:我就算是殺人犯,那也比你清高。
萬仁峰像是讀懂了陳非的心思一樣,他捏起陳非的下巴,說:“覺得自己比我檔次高?”
萬仁峰突然揚起一絲壞笑,他不再隻用暴力,而是改變了方式,在暴力中夾雜了一絲溫柔的技巧。陳非突然覺得自己的神經被人勾了一下,一種奇怪的感覺直沖天靈蓋,痛苦又銷魂。
觀察陳非的表情,萬仁峰這才滿意,說道:“以為自己是什麼清高貨?你和我一樣,都是壞東西。”
萬仁峰繼續尋找竅門。
萬仁峰以為自己在馴服陳非,然而在這種事情中,馴服是相互的。
事後,陳非和衣躺在沙發上,用手蒙着臉。
陳非承認他剛才爽了,他居然在一場龌龊的強.奸中爽了,一種巨大的羞恥感包裹了陳非。
我和他一樣嗎?陳非看了萬仁峰一眼,他殺過人,我也殺過人,我們都是壞東西。
壞東西都得防啊。
陳非淡定地穿好衣服,并淡定地在心裡想:你們都欺負我,都逼我,都看不起我,我要報複,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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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萬仁峰走後,陳非做完客廳的衛生,林子川摁響了陳非家的門鈴。
陳非開了門。
林子川見到陳非時,覺得他神情恍惚。
“你好,我是上城區公安分局的刑警林子川,你還記得我吧?我以前找過你的。”林子川道。
“哦,記得,記得。”陳非點着頭,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不知為何,林子川覺得陳非的精神狀态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