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法官不再相信他了。”
“是。”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少了一個證人沒關系,補充和完善證據鍊,這案子也能赢。我不會讓兇手逍遙法外的,逍遙了二十幾年,該有個結果了。”
時桐笑眯眯地看着簡疏文。
簡疏文笑道:“為什麼這麼看着我?”
時桐道:“我一個壞家夥,怎麼就這麼喜歡看你滿腔正義的樣子呢?”
“你不是壞家夥。”簡疏文看着時桐,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說:“在我這裡,你是最好的人,光芒萬丈。”
時桐笑了。
時桐就愛聽簡疏文說話,簡疏文說話好聽,讓時桐很受用,如果在古代,時桐一定是個愛聽讒言的昏君。
簡疏文隻知道時桐已經把帶過來的槍支器械全部銷毀,但他不知道時桐與陳非的交易,如果簡疏文知道一定會阻止,但時桐不會讓他知道。時桐對自己的評價沒有錯,他不是什麼好東西,總得搞點幺蛾子。
時桐做出思考的樣子,忽然,他問簡疏文:“那個人叫顧辛?”
“是。”
“我怎麼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聽過……”時桐喃喃,突然,時桐靈光一閃,想起來了。
時桐說:“我想起來了,有次跟幾個生意上的夥伴吃飯,飯桌上大家喜歡聊天,什麼都聊,有個姓王的老闆喝了酒,興緻一來,聊起自己有次跟一個叫顧辛的人去洗浴中心玩的經曆,他們玩開心了開始吹牛,吹自己做過最爽的事,顧辛得意洋洋地說他踩過小女孩的頭,‘咯噔’一腳踩下去,可爽了,踩完還把小女孩的頭摁進水裡,更爽。王老闆說他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但那一瞬間真的毛骨悚然,覺得吓人。”
簡疏文忙問時桐:“那個王老闆的電話你有嗎?”
“你想讓他當證人?但洗浴中心吹牛的說辭,也能行?”時桐疑惑。
“能行。”
由于時間緊急,跟時桐逛完街後簡疏文沒有回家,而是回了疏文律師事務所,江笙也在,兩人開始工作。
簡疏文和江笙忙了兩天,梳理案情。
“陳濤這個證人用不了了,站在法官的角度,現在他的證詞可信度為零。”簡疏文道。
“那我們的證據就隻剩下在關孜孜身上發現的指紋和頭發了?”江笙問,“我們該如何反駁被告律師說的指紋和頭發隻能證明顧辛接觸過關孜孜,不能直接證明他實施過虐殺行為?”
“有些證據或許單獨拎出來證明力不強,但沒關系,隻要構建出證據鍊,把它放在證據鍊裡,證明力就變強了。”
簡疏文找到一份很多年前的報紙,報紙報道了顧辛虐待女兒的新聞,簡疏文對江笙說:“關孜孜生前遭到過虐待,顧辛有虐童前科,在關孜孜去世之前還虐待過自己的女兒,幸好後來女兒被媽媽,也就是顧辛的前妻接走,才擺脫噩運。這是證據鍊的第一環。”
“這是動機。顧辛虐童成瘾,一直被他虐待的女兒被接走後,他就要尋找另一個替代品,替代品就是關孜孜,關孜孜當時的年紀正好跟他女兒差不多。”江笙說。
簡疏文又拿出另一份資料,“這是郁警官提供的當年的案件記錄,上面記載案發期間顧辛沒有不在場證明,而抛屍地點離顧辛的家并不遠,顧辛一直都是警方的懷疑對象。”
接着,簡疏文拿出血指紋和頭發的照片,“關鍵證據,血指紋和頭發。指紋和頭發目前都已确認是顧辛的,而郁警官提供的資料上說,當年檢驗出指紋上的血迹卻是受害人關孜孜的。也就是說,顧辛留下這枚指紋時,關孜孜正在流血;關孜孜為什麼正在流血,因為她正在被虐待。關聯起來就是,顧辛接觸到關孜孜時,關孜孜正在被虐待。對方律師說指紋和頭發隻能證明顧辛接觸過關孜孜,不能證明顧辛實施虐殺,但關孜孜被虐殺時顧辛就在現場,還觸碰了關孜孜,問他們怎麼解釋?”
下一個證據,簡疏文口述:“有一個王老闆,曾經親耳聽到顧辛描述虐殺女童的經曆,如果顧辛沒幹過,怎麼能這麼形象地描述出來?”
江笙問:“簡律,這種證詞證明力高嗎?”
“不高,但我們看的不是單個證據,我們要的是形成一條環環相扣的證據鍊。”簡疏文道。
簡疏文繼續說:“最後一環,這裡有份指控,錢子超倒台前,顧辛憑借顧家與錢子超的關系,賄賂錢子超讓他阻止公安局在追訴期過後繼續追訴關孜孜案,顧辛如果不是兇手,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