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鬼王還算安分,就是不太會跨區域辦事,要學的東西很多,盛曚跟他們講了幾個時辰,終于見到步乘月了,發現她捧着嫁衣時,比誰都驚愕,“你、你可知這不是普通的紅裙子?”
“我知道這是嫁衣,今天鲛鬼送來的,說是底下人的心意?”
盛曚瞬時恢複冷靜,原來不是她主動找的,“不幹淨,扔了,外面送來的東西不許碰。”她把它搶到手裡,打算抓着它去捂死鲛鬼。
身子将轉過一半,步乘月的低語傳來,“确實,這種東西還是自己準備的好。”
盛曚急刹住腳,豎起耳朵問了一句,“什麼?”
步乘月舒出口氣,眼神定定地看着盛曚,“我們說會兒話吧。”
直覺告訴盛曚,留下來。理智告訴盛曚,不要被騙。
面對這個人,她永遠需要用理智壓制本能沖動,這一次,步乘月說嫁衣要自己備,說想跟她說會兒話。
盛曚内心天人交戰了一瞬,說,“就一會兒,本尊很忙。”
“好,那我長話短說。”步乘月牽過扭着身子極其怪異的冥尊大人,讓她落座,“你還是不肯喚聲師尊,既不認為師,又不放過為師,結合從前種種,我猜你是想換個身份。”
盛曚收緊手指,理智的聲音漸漸停歇,她坐在這裡,腦子裡全是沖動。
步乘月踱步到她身前,還在說,“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今天我想告訴你我的心意,”她用溫暖的手掌拖起座上人的下巴,俯身垂首,又一次主動。
步乘月預想過這個畫面,該發抖的是她自己才對,可現在盛曚抖得跟個篩子似的,“我親你一下有這麼可怕?還是說,你不願意?”
盛曚抿起嘴角,豁地站起來,沖撞着攬着步乘月倒在塌上,在步乘月開口之前,盛曚瘋了一樣攥住她的手腕,落下無數撕咬似的親吻。
難得的間隙,步乘月不僅要拿來喘氣,還要安撫盛曚,“我不是要走,盛曚,這次真的不是騙你!啊松口——”
盛曚不聽,她隻記得上一次,師尊乖巧地靠在她身上,手掌繞啊繞的,就把那次繞成了生離死别。
鬼氣蔓延的地方,修仙者靈力是會不好使的,在陽間就算被萬箭穿心也不會留疤,在這地方被咬幾口得好幾天才能消下去。
步乘月都放棄抵抗了,她躺着不動,想着盛曚能感受到她的誠意,結果那厮來了句,“我親你,就這麼讓你不舒服嗎,連動都不動。”
步乘月眼珠轉了轉,定在身上人愠怒的臉上,無語片刻後說,“姑奶奶,我動你說我不願意,我不動你說我不舒服,要不你躺下讓我來?”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想掌控我。”
步乘月不知道盛曚是怎麼推理出這個結論的,但是比推出她又要抛棄她好,幹脆順着承認下來,“是,我喜歡高高在上,最讨厭屈于人下,你願意的話咱倆明天就去結道侶契。”
再直白不過的話都說出來了,盛曚若還是不懂,步乘月真的要扇她一巴掌了。
“……騙我的。”盛曚好久沒說話,好不容易說了三個字,也是步乘月早就想到了的。
“不騙你,就算這次你不先找到我,我也會自己出來找你,盛曚,你成功做到讓我永遠忘不了你了。”
她還記得在虛無之地的秘境中,自己是如何一遍遍念淨心咒,一遍遍念,沒日沒夜的淨心,心卻越來越亂。
果真是盛曚用活死人之身,給她留下了消不掉的疤。
步乘月手肘撐起一點身子,讓盛曚垂在她身前的部分長發滑落下去,盡量讓表白正式,“我很自私,我隻愛我自己,但是你比我還要愛我,這怎麼好意思呢,欠你的感情當然要還,你能聽懂吧?”
“……”
“聽不懂或者不相信也沒關系,别擔心,反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證明。”
盛曚把她撐起來的身體壓回去,垂下的發絲朦胧罩住了兩張面孔,她越來越低、越來越近,步乘月微微張嘴準備着。
“師尊……”
步乘月閉緊了嘴。
一直不肯恢複的稱呼在最不合适的時間地點恢複了,“好孩子,先從師尊身上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