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瀾園二十八層。
薄荷味還萦繞在唇邊,稍縱即逝的一個吻,卻在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關山月崩潰地倒進被窩裡嚎叫:“系統,你能不能出來評評理,說好了除了劇情需要不準有肢體接觸,他現在是在幹什麼,是在幹什麼?”
系統還是依舊冷冰冰,但語氣十分誠懇:“抱歉,我無法控制男主的行為。”
關山月又氣又好笑:“我隻要不照着劇情走就電我,不符合人設也電我,現在邵子濯這種行為難道不也是崩劇情崩人設嘛?”
說到這個,關山月一下子就有勁了,紅着臉從被窩裡爬起來,盤着腿開始講道理:“劇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完成的對不對?”
“你光讓我堅持原劇情,但邵子濯咔嚓一下,不搞白月光跟替身那套了,不欺負女主了,也不讓女主傷心欲絕帶球跑了,虐文突然變happy ending的小甜文了,劇情是不是也崩了?”
你就說有沒有道理吧。關山月闆起臉來,要系統給個說法。
系統也覺得很有道理:“那我能做點什麼保證劇情的進行?”
反正無論如何,這本書一定要包含“白月光”“替身”“追妻火葬場”“帶球跑”,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
系統的程序代碼輸出了指向責任感的指令。
保衛劇情,義不容辭!
系統短暫地消失了三十秒。
關山月沒發現,她咬着手正在思考要怎麼讓邵子濯回到正軌,不要這麼······這麼耍流氓。
手指放在唇邊,好似某個人唇角的觸感,她觸電一樣,趕緊把手放了下來。
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已向男主輸出電擊以示警告。但是他并非我的綁定對象,我隻能輸出電擊,不能同他直接對話。”
關山月一聽這話,哈哈大笑。
好的,系統不是針對誰,它隻是平等地電每一個辜負劇情的人。
客廳一片昏暗,萬家燈火于巨幅的落地窗中輝煌。
邵子濯打開冰箱門,冷白的光落在他臉上,他在冰箱中搜尋一圈,挑出一瓶冰水。突然身體像過電一般,強烈的電流經過身體,手腕驟然脫力,冰水掉落在地上,在空蕩的房間裡砸出巨響。
邵子濯站在原地緩了緩,從地上撈起冰水,撥出電話:“小劉,明天找人來把冰箱換了。”
回到房間,邵子濯将水一仰而盡。
冰水流過唇齒,流經胸腹,将涼氣傳至四肢。但心頭的燥熱卻怎麼也壓不下。
他同女生相處的經曆幾乎為零。
兒時的經曆造就了他漠然獨立的性格,自初中後他發現話也是多說多錯,連話也不愛講了。所以從小到大,就一個鄰居妞妞,一個所謂“白月光”元望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可他在她們面前都是沉默而自持的,少有情緒流露。
可關山月好像跟她們都不太一樣。
她舉重若輕,輕而易舉就能惹得他情緒失控。從初見起便是,到了今天,他對這份異樣情緒的放縱,終于燒成一把火,燒得他不知所措。
手機在他的手上轉了幾圈,他猶豫了下,撥通了好兄弟林弗的電話。
手機響了半天,對面終于接起,DJ舞曲嘈雜喧嚣一下傳入邵子濯的耳朵,對面大聲叫:“等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分貝太高,邵子濯嫌棄地把手機拿遠。
通話時間過了幾秒,對面的音樂聲弱了下去,林弗吊兒郎當的聲音清晰起來:“沒有夜生活的人真是沒有人性。說吧,這個點了,找我有什麼事兒?”
邵子濯喉結微動,抿嘴:“你對你喜歡的女孩子,一般是什麼樣的?”
林弗瞪大了雙眼,收回了翹着的二郎腿,又驚又喜:“等等,我聽見什麼了,千年鐵樹開花了?邵子濯,你不對勁啊邵子濯,快從實招來。”
心頭的火又燒起來,邵子濯不耐煩:“說不說啊你,不說挂了。”
“說說說,别挂别挂。”
以林弗對邵子濯的了解,哥們動心了,要追女孩了。他巴不得把自己這些年的戀愛經驗全都分享給邵子濯,可一想吧,邵子濯刨去邵氏繼承人的這個金光閃閃的頭銜,就是個母胎單身的大笨瓜,三錘打不出個屁來,這些經驗教他也沒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