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邵子濯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關山月敏銳地識别出他聲線裡的幾分愠怒,她迅速收回眼神,拎包起身:“沒看什麼,你怎麼會來這呀?”
三個人三足鼎立地站成最穩固的三角形,暗流湧動,空氣中好像氤氲着硝煙味,飛過來的蒼蠅蚊子都能即刻被炸成小小的絢爛煙花。
關山月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現在這個場景,怎麼有種有種被抓在床的即視感?
為了不讓事态進一步惡化,她默默地朝邵子濯那邊挪了挪,放縱地将天平向封口醋壇子傾斜。
關山月一靠近,邵子濯餘光裡看到氣結的郁炀,心裡莫名的情緒減輕了許多:“我聽你秘書說的,你在這裡見合作方,我今天沒什麼事,就想着過來接你。”
關山月還沒說話,郁炀察覺到對方莫名的情緒,扯着嘴角問:“這位是?”
邵子濯說:“剛才自我介紹過了,清漣集團邵子濯。”他攬過關山月的肩,“關總的男朋友。不知道您是?”
郁炀笑意燦爛,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吃飛醋啊?那要是知道是誰,又會怎麼樣呢。他不懷好意地說:“職業經理人Yair Yu,中文名,郁炀。”
邵子濯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Yair Yu就是郁炀?名片還是他給的,所以這場見面他自己竟然就是始作俑者?
火光電時之間,邵子濯忍住想倒回給名片那瞬間的悔意,低頭詢問關山月:“談完了嗎?”
郁炀搶先回答:“事情倒是談完了,但是我們是舊相識,叙叙舊。”
邵子濯面無表情,看起來有幾分高高在上:“哦?郁總樂意給我也講講嗎?”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邵子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好整以暇地等待郁炀發話,半分不似商量。
郁炀不甘示弱地挑眉,張嘴就來:“月月當初覺得自己英語不夠好,我在準備雅思,我們兩個就約定了一起學習,每天下午放學之後,我們要練習口語到七八點,然後再一起騎車回家。她把這些事都忘了,肯定沒跟你說,我們兩個的家隔着一條街,我在家裡能看到她走出小區大門。”
邵子濯喝了口水,轉着杯子:“她的英語一直很好,是不是時間太久郁總記錯了?”
郁炀完全不在意邵子濯語氣裡的陰陽怪氣,微笑着說:“她的不好,是一百五十分的卷子考不到一百四十五,邵總還是不夠了解她啊。”
邵子濯輕輕拿叉子磕了兩下關山月剛吃完的盤子,意有所指:“那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會變,她年少時候的成績人盡皆知,她又曆來好勝,想也能想到她高中時候的樣子,但有些習慣,外人可能不知道,比如她不愛吃蛋糕,不喜歡國外的甜品,她口味淡,就愛吃桂花糕啊、沙糕啊,這些國内的傳統點心。”
郁炀擡眼瞥了一眼邵子濯,突然笑開:“邵總,你覺不覺得我們長得挺像的?”
邵子濯擡眼,眼中是花不開的濃墨。
風雨欲來。
這個話可不興說啊!關山月站着,被兩個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搞得心煩意亂,緊急避險,欲蓋彌彰:“哪裡像?我看看,哪裡像?”
郁炀指着自己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都挺像的。”他認真地詢問關山月,“月月,你看不出來嗎?”
關山月看出來了,但她不敢說,她拿出這些時日以來磨練出的演技,仔細端詳了兩個人:“看不出來,一點都不像。”
郁炀無辜地攤手,又轉向邵子濯:“邵總覺得呢?”
邵子濯不說話,周身的氣壓低得可怕。
郁炀一句話接一句話地踩雷,關山月閉了閉眼,不知道該怎麼找補,說什麼呢?說是啊是啊,他也覺得,畢竟曾經同學那你們兩個認錯了。還是說菀菀類卿,他是菀菀,啊你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