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微笑:“私下還那麼拘束啊,總裁們。”
一個總裁笑得風流倜傥:“這不是怕關總覺得我們不正經嘛,走,喝一杯,嘗嘗這酒,國外私窖裡釀的,還挺香。”
一時間,關山月成了衆星捧月的絕對中心,一群二代總裁們殷勤地陪她喝酒。
有人帶過來的女孩被扔在一邊,驚覺失寵,憤憤地看着關山月,嫉妒地小聲跟旁邊的人嘀咕:“這人誰啊?”
另一個姑娘不以為然地嗑瓜子:“這是闌珊的總裁關山月,著名美女富婆,堪比鑽石王老五,還非常潔身自好,私生活幹淨得像一張白紙。”她托腮看過去,怅惘地說,“要她是個男的,或者喜歡女的,那我一定拼死拼活的跟着她。”
女孩還是憤憤,冷哼一聲:“就她這樣,看起來哪裡像私生活幹淨的,你看他們,趨之若鹜。”
那姑娘見她這幅模樣,心裡明鏡似的,這是嫉妒自己看上的男人被人吸引走了,她清醒地糾正對方想法:“這些男人隻把我們當打發時間的玩物而已,不要也不能對他們有什麼感情,就當上班,賺了錢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像關總這樣主宰自己的人生不好嗎?”她淡淡地掃過人群中心,“而且,你對關總抱有那麼大的惡意,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任何一個女孩都不應該被造謠私生活混亂。”
她又說:“你自己在這吧,我想去問關總點問題。”
關山月被一群人圍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她淡淡地挂着笑,心裡的煩悶越積越多,就不該來,自己一個人喝酒比應付這些人有意思多了。
她晃動高腳杯,清透的檸色洋酒挂在杯壁上,她暗自決定,喝完這杯就走吧。
有人拿過骰子來,邀約關山月:“關總,玩會?”
關山月打定主意要走,笑着搖搖頭:“我看你們玩。”
那人也不強制,自己拿過來,三顆骰子在骰盅裡撞擊,嗆出清脆的聲線。歐陽武沒心沒肺,湊在關山月身邊自說自話。
門又被推開,兩個男人出現在門口。
身邊的人全都起身,發出莫名的怪叫,仿佛是猿人歡迎夥伴,關山月在混亂中漫不經心地擡頭。
門口的人,眼睑垂着,睫毛投下的陰影斂住眼神,她順着往下看,鼻子、嘴巴,湊成一張午夜夢回時時刻刻想起的人。
他瘦了。
地震山搖,往日的平靜被打破,于海底掀起巨浪。關山月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人,渾身忍不住地發抖,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又消失不見。
她對上他的視線,是她已許久未見的漠然,看她跟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關山月狼狽地移開眼神,看到了他身邊那個人,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林氏的太子爺林弗,他看了看邵子濯,又轉過來看向關山月,臉微妙地抽搐着,見關山月在看他,即刻恢複了正常,禮貌地笑笑,可皮笑肉不笑的,半分不像是戲谑的樣子。
關山月反應過來,他知道他們之間的事。
在關于邵子濯的故事裡,她應該是沒有良心始亂終棄的替身小姐,花邵子濯的錢,利用邵子濯的人脈,最後得到了邵子濯的心,卻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她想了想,要是她的朋友被人這麼對待,她也一定不會給人家好臉色吧。
本該是帶球跑、追妻火葬場的劇本,可不知什麼時候,一步步偏離,他們成了無法定義的四不像。
但是怎麼辦呢,她愛他。
她握緊手裡的包,想要汲取能量去面對他,橫亘在他們面前的是好無交集的四年,他們從交頸相卧到形同陌路。
熱情的野人們裹挾着邵子濯來到她面前,一個人跟關山月介紹:“這是清漣集團邵子濯,你可能不太清楚,很低調的一個大集團,可牛了!”
他又認真地跟邵子濯介紹:“這是闌珊關山月,業内有名的女強人,自己白手起家做起來的投資公司。”
邵子濯伸出手,禮貌又淡然:“你好,關小姐,初次見面,多多關照。”
關山月望着他的手,右手無名指的第二個骨節微凸,掌心有顆小痣,她估計閉着眼都可以分辨他掌心的紋路。
但是他說,初次見面,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