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濯奶奶一筆一劃地記下來,肩膀跟臉夾起,把電話死死地夾住:“那個孩子叫什麼名字?”
“邵家老太太,這消息可不隻是謝謝那麼簡單的,說好的三千塊,打到我卡上,不然······”
邵子濯奶奶迅速堵住對方的話頭:“我會轉過去的。你把我想知道的告訴我就行了。”
“邵可貞。”
得到答複,邵子濯奶奶迅速挂斷電話。
對方聽到忙音,呸了一聲:“就這,邵家落魄到連三千塊都拿不出來了嗎?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邵子濯奶奶挂斷電話,盯着筆記本上記的幾個字出神。廚房傳來聲音:“媽,吃飯了。”
邵子濯奶奶拿着本子,顫顫巍巍地走到桌子旁邊:“婉婉,這個你拿着,到時候去這個幼兒園把子濯的孩子接回來,那孩子叫邵可貞。”
林婉把菜端到桌子上,接過本子來,看着本子上的地址跟名字,她惡念驟起。
自從她接手邵氏之後,因為用人不當,再加上她目光短淺,接連幾個項目出問題,直接把邵氏多年積攢下來的老本虧了個幹淨,偏偏她又不信邪,瞞着家裡簽了個對賭協議,本想靠着這個翻盤,結果輸了個徹底,邵氏的資金鍊徹底斷裂。
邵老爺子知道之後,氣急敗壞地跑到公司,結果半路腦溢血,直接被送進了醫院,雖然命撿回來了,但年紀太大,中風遲遲不好,偏癱長期卧床,直到如今。
邵老太太忙着照顧老爺子,林婉隻能一個人收拾爛攤子,她拆了東牆補西牆,把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賣了,保姆保安全都辭退了,拼拼湊湊出幾百萬,勉強撐過了破産危機。
但邵氏經過這事,無力回天,幾番裁員後,規模縮了又縮,早已不複曾經的輝煌。林婉見狀不對,套用公司資金,拿着錢把兒子遠遠送出國去,公司元老群情激奮,邵老太太不得不出山,将邵氏托管給職業經理人,将林婉叫回來照顧家裡。
林婉不經意擡頭瞥見鏡子裡的自己,幾年過去,她賠了夫人又折兵,最終隻能回歸家庭,充當不要錢的護工和保姆。
長期做家務,鏡子裡的人早已不複當年的容貌,她輕輕摸上自己的眼尾,很久沒有去保養,眼尾的紋路已經無法遮掩。
她突然想起那天看到的關山月,年輕,嬌豔欲滴,衆星捧月。可那本該屬于她啊,她的人生才該是這樣的不是嗎?她應該被稱呼為林總,應該被人追捧,而不是被困在家裡,被柴米油鹽折磨,被偏癱老人撒氣。
為什麼,偏偏是關山月?那個女人就該死在那場綁架裡。
“林婉?”邵子濯奶奶蒼老的聲音響起,林婉把手上的水擦在圍裙上,“怎麼了媽?”
“孩子得想辦法接回來,最好能培養一下感情,把子濯重新叫回家裡來,他現在事業發展得很好,找他要點錢也不會是什麼難事的。”邵子濯奶奶杵着桌子邊緣坐下,這幾年身體越發不好了,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得先替林婉和小孫子謀劃。
“幼兒園老師恐怕不會讓陌生人接孩子吧?”邵子濯奶奶想到的,林婉都想到了。
邵子濯奶奶說:“他的戶口還在家裡,拿着戶口冊去接,老師不會懷疑的。”
“好。”
翌日。
關山月剛上班就被妞妞跟汪溪堵在辦公室裡。
妞妞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那個孩子到底怎麼一回事啊?子濯哥哪裡搞來的孩子,為什麼叫你媽?你不許和邵子濯複合!”
汪溪按住她:“妞妞,你冷靜一點。”
關山月掏出早就準備好的親子鑒定結果:“孩子是我的。”
妞妞一把抓過那張紙,一目十行地看完,下巴都快合不上:“這是哪門子的道理?”這個世界有無性繁殖沒有通知她嗎?
汪溪平日間冷靜的面孔碎裂:“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被灌了什麼迷魂湯。”
關山月朝座位上一仰:“是的,我們有一個孩子。”
辦公室裡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随即妞妞崩潰大叫:“哪裡來的孩子,你什麼時候生的孩子,還是邵子濯的孩子!”
“邵子濯生的,我的孩子。”關山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言簡意赅地回複要點。她甚至還想說,這還是本書呢,我是穿越來的,還有會電人的系統,她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個節骨眼說出口,實在太像被刺激到精神失常了。
汪溪的語氣跟妞妞一樣崩潰:“邵子濯一個男的怎麼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