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歲晏幹咳了兩聲,他其實不習慣煙味,常常被嗆得咳嗽不止,但是也沒停過。
他不明白,抽這東西真的挺難受的,為什麼哥哥會喜歡,哪怕到現在,他郁悶的時候也會點一根,也沒覺得像哥哥說的那般消愁。
他靜靜地站了很久,直到手裡的煙自己熄滅,快要燙到手了他才發現。
他丢掉了煙頭,打開手機滑動屏幕,點開聯系人裡的拉黑名單,劃出了一個号碼,然後點擊撥通。
靜靜等待了幾秒,韓歲晏覺得這幾秒過得真慢。
“喂。”電話裡傳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音,對面聲音嘈雜,他像是在酒吧蹦迪。
韓歲晏很久沒聽到過這個聲音了,他以為這輩子自己都不可能再跟他接觸,沒想到這才兩年。
他猛地搖了搖頭,微微調整了一下呼吸,這才拿近手機說話。
“是我。”嗓音比平時還要冷上幾分,與這個季節莫名适配。
“怎麼?我從你的拉黑聯系人中移除了?”對面男人哼笑,“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你别揣着明白裝糊塗。”韓歲晏的聲音更冷了,帶着微微怒意。
“這不是沒辦法嘛,不然我怎麼能和你像現在這樣說上話。”對面的男人歎聲,“都是那小子中途插了一腳,要不然你和我現在就不是電話裡交談了。可惜了。”
“你到底是有多見不得我?你居然找人給我下催情.藥!”韓歲晏怒火中燒,手指緊緊攥在手心,掐出深深的指甲印。
他一早就想到了是誰會害自己,一直沒說。
看着祁燕睢他倆又得工作,又得替自己忙來忙去地尋找證據,想着莊恙每晚上都睡不好,就為了起來看自己在不在......想到這些他就覺得心裡很難受。
所以他要盡快解決這件事,好讓他們放下心來。
“這話怎麼說,我沒讓他們給你下催情.藥,我隻是讓他們撒點迷藥,把你帶到我面前來而已,誰知道他們太沒用了,一點小事都做不好。”電話裡的男音低沉又溫柔,似乎還帶有一絲醉意,顯得很是無辜。
但是他确實無辜。
“然後等你親自給我下催情.藥是麼?兩年了,你的手段還是這麼卑劣無恥。”韓歲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還是那麼不留情面呢小晏。”男人不怒反笑,“你知道的,我隻是想留你在身邊。”
韓歲晏氣笑了,他咬牙切齒地說,“當年我哥哥的事,你也摻和了不少吧,留我在身邊?怕我真找着了證據把你送進牢了是嗎?”
“我最後再說一次,從我的生活裡滾出去!再有下一次,我也不确定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傳到耳邊的話音剛落,瞿綏清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隻是沉默。
“另外,記得把證據發給我。”韓歲晏稍稍平複了情緒,不似先前那般暴躁,他冷聲道。
說完就挂斷了電話,半分不想多聽。
嘟——嘟——嘟——
此刻,那個坐在酒吧吧台的男人正盯着手機屏幕出神,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周遭聲音嘈雜,五彩斑斓的燈光映照在男人臉上,高挺的鼻梁,薄唇、突出性感的喉結,很優渥的皮相。
半晌,他忽的低頭發消息,然後關掉了手機,随手拿起一杯酒消磨時間。
在一衆混亂喧嚣的氛圍裡,他在那兒安安靜靜地坐着,好看得像一幅畫。
在吧台調酒的金發美女聽到了一些對話,她從最邊上晃悠到他面前,忍不住揶揄道:“難得見瞿少如此,是愛人麼?”
瞿綏清擡眸盯着她,一雙桃花眼裡情緒不明,看不出是高興多一些還是傷心多一些,“你覺得是嗎?”
金發女倒是沒想到他會反問,她笑着給他換了杯酒,慢悠悠地說:“看瞿少臉上一直挂着笑,語氣也挺溫柔的,除了對待愛人,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能讓你這樣。”
瞿綏清低頭啞聲笑道:“不是,你猜錯了,是仇人。”
瞿綏清淡淡品了她調的新酒,嘴裡稱贊着不錯,然後便起身離開了酒吧,留下金發美女在一旁錯愕。
他說,電話裡讓他笑得這麼溫柔的人,是仇人。
有錢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樣,玩得花。金發女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