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冷清的夜晚,四個人在屋内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其間,莊恙也有問韓歲晏,為什麼他那邊收集的速度如此快?
韓歲晏隻是淡笑着說,願意拿錢砸的話就沒有慢的。
祁燕睢在一旁磕着花生,靜靜地聽着,他隐隐約約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了,要是那三個人隻是單純的盯上了韓歲晏的臉,那最初韓歲晏為何會說,他确實聽到了一些有關的事,隻是他自己早就知道了。
他們若是隻是好色,為何也知道并能說出韓歲晏想知道的事?
這件事看似解決得很完美,其實細想漏洞百出,祁燕睢看了看面前淡笑着倒茶水的人,他不可能沒想過。
祁燕睢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猜測:他知道,但是他不想說。
不說就不說吧,現在好好的就行了,他想。可他腦海裡又出現了另一種聲音,要是以後再出現這種事該怎麼辦?要是他真是被夢境困住了,再也醒不過來了怎麼辦?
祁燕睢覺得心裡莫名的苦悶,他伸手在桌下拿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猛地喝了一大口。
*
夜色漸濃,寒霧漸重。
祁燕睢一個人喝了好幾瓶酒,此刻正躺在後排閉目休息,林松予驅車帶他回酒店。
“你今晚受什麼刺激了,喝這麼多,也不怕胃疼死你。”林松予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裡觀察祁燕睢的情況,還不忘毒舌。
祁燕睢的頭昏昏沉沉,他還沒喝斷片兒,耳朵還能聽清楚林松予說話,但是他沒回答。
林松予知道他沒睡着,故意刺激他說:“這些雜事已經解決了,燕哥,咱之後見到冰山美人的次數就越發少了。”
“閉嘴。”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車内響起,帶着很重的酒氣。
祁燕睢今晚本來就郁悶,被林松予這一說,他突然覺得心裡也空落落的了。
“哥,你喝酒不會就是心煩這事吧?”林松予繼續嘴欠道,“不要想這個了,我們兩個月之後就要回北城了,在這裡待不了多久的,也許時間長了,你會把他忘了也說不定。”
林松予話音落,車内頓然沉默。感受到氣氛不對,他悻悻地住了嘴。
“忘了麼?”祁燕睢揉着腦袋強撐着坐起來,拿一瓶礦泉水喝,讓大腦清醒清醒。
林松予通過後視鏡,就看到祁燕睢一動不動地盯着礦泉水瓶看,拿水瓶的姿勢許久沒換。
他忽然認真起來了,一改方才,擔憂道:“哥,你不會真的是喜歡人家吧?”
祁燕睢緩慢擡起頭,林松予通過鏡面與他對視。那雙漂亮的眸子裡,他讀出了一絲絲肯定。
他心想,完了,智者不入愛河,咱要當智者啊,想當初他和前女友分手之後,那女人整的一堆爛攤子事兒,都是自己去替他收拾的。他不想當别人愛情的保安和環衛工了!
不一會兒,林松予耳邊傳來一聲沙啞低沉的嗓音。
“也許。”祁燕睢幽幽地說着。
林松予覺得天都要塌了,正好快到酒店了,他輕輕挪動方向盤使其沿着路邊行駛,找好停車點後飛快地踩下刹車,車身猛地一停,祁燕睢整張臉一下子撞上前一排的靠背,他疼得嘶了一聲。
“哥,你來真的?是喝多了說胡話了吧。”林松予下車扶他出來,嘴裡問着。
祁燕睢此刻覺得顴骨那塊兒疼死了,估計磕青了,他:“......”
*
一連幾天,祁燕睢都是醫院酒店兩點一線。
他醒酒之後的那天,林松予給他仔細講了講好感,喜歡、愛情的區别,見他聽得煩了,便讓他先自己獨自想兩天,想清楚自己對韓歲晏到底是哪種感情。
他确實很認真很認真想過了,他就是喜歡韓歲晏。
放在以前,要是有人跟他說他見别人一眼就喜歡上了人家,祁燕睢隻會覺得荒謬,這世上怎麼會有一見鐘情這麼離譜的事。
祁燕睢也是天生愛美人,但是此愛非彼愛。
以前,他身邊也有很多長相脫俗的人向他表露過心思,但是他沒給答應,那些人對于他而言,就隻是單純的藝術品,看着欣賞欣賞而已。
看得多了,沒遇見稱心如意的,也就覺得一見鐘情不存在了。
而面對韓歲晏,祁燕睢很明顯感受到自己的情緒變化起伏明顯,他會想要照顧,想要保護,控住不住會擔心他。
與其說是一見鐘情,祁燕睢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見色起意的狂徒。
他不隻是喜歡那張臉,他還想要那個人。
至于林松予為什麼不想讓他談戀愛,還得從祁燕睢大學時候說起,他唯一答應交往的那個人,是母親的閨蜜的女兒,兩個人小時候玩得好,後來上大學,因為她很漂亮,老是被一個男生騷擾,就找祁燕睢去演她男朋友,好讓那個男生死心,祁燕睢答應了。
沒想到那男生毅力超群,他們就這樣演了一個學期,後面祁燕睢提出終止這種行為之後,卻發現女生不願意了,她好像還真喜歡上祁燕睢了,再後來,祁燕睢就把林松予丢過去處理爛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