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聞言差點嗆着。
程松在一邊看看自家藝人一幅的魂不守舍的模樣，在心裡暗罵了句老狐狸，他走上前給姜落披上外套，然後把人拉到一邊道：“我有話跟你說，咱們找個清淨點的地方。”
兩人一前一後回了休息室。
程松問道：“最近唐光桐還在騷擾你嗎？”
姜落點了點頭：“我把他電話拉黑之後他又換了聯系方式打過來，中間又發了好幾條消息，我沒理。”
“把證據都保存下來。”程松說，“我這段時間幫你問了好幾家經紀公司，但是全都石沉大海，聽不到一點回音，我懷疑這裡頭就是這逼在搞事。”
其實也正常，唐光桐就是想讓姜落知道得罪了他不會有好果子吃，要是想繼續做這行就不得不向他低頭。
姜落表現的異常冷靜，語調也很平緩：“那就讓他搞，他是老闆，而我就是個十八線小藝人，這把火還不一定會燒到誰身上呢，你之前不是說了嗎，咱們就放手一搏，跟他拼個魚死網破。”
程松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這事會帶來的影響。
“更何況我現在的處境已經這樣了，比起這麼一直半死不活的，還不如趁早解決了，能跳出去皆大歡喜，跳不出去……”姜落沒再往下說。
“我們行得正坐得端，到時候肯定也是占上風的。我還搜集了不少他以前騷擾别的藝人的證據，媽的發現這貨男女通吃，手段低劣，把我惡心壞了，網已經鋪開了，就等他不長眼的往上撞，這事一爆出來我敢說網友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程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寬心。”
姜落點了點頭。
“但是關于經紀公司，前段時間有家新成立的經紀公司倒是伸出了橄榄枝，就是不穩定因素太多了，經營手段不成熟，而且待遇也就那樣，倒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的了。”程松說，“等這部劇播出之後，肯定會帶來一波不小的熱度，能借此機會翻紅也不一定呢。”
姜落喝了口熱水說：“我倒是沒想那麼多。”
“你也是時候想想了，沈朔那麼粗的大腿留着讓别人抱？而且你們兩個之間相處的不是挺好的嗎，或許你随口說說難處他擺擺手就能幫你解決了呢。”程松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
姜落搖了搖頭，語氣溫和但是态度卻很強硬：“程松，這是我自己的事。”
程松歎了一口氣：“也是，你不是這種人，在這個圈子裡能堅守原則的人不多，這就是我當初最佩服你的一點。”
沈朔站在門外，保持着敲門的動作，把這番話盡收耳底，他低頭笑了笑。
要是嫌大腿不夠粗，這不是還有腰呢。
“總之你好好想想。”程松看了眼時間說，“難怪這麼餓，到吃飯的點了，我先去看看都啥夥食。”
程松推開門，看見外面的沈朔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剛才跟姜落的對話被他聽了幾分，不由有些尴尬：“沈老師，你怎麼來了？”
“還衣服，姜落昨晚落在我家的。”沈朔開口。
“哦。”程松笑了兩聲，比了個請的手勢，走出去站在門外自言自語：“吓我一跳，我還當什麼事呢，等等……”
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突然反應過來的程松如遭雷擊，恨不得當場甩自己兩耳光清醒清醒。
自己不在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
這兩個人什麼時候走這麼近了？
程松絞盡腦汁的回想這一兩個月的種種，自己不在的時候，兩個人還經常共處一室對戲，演的又是情侶，這一來二去能不出事？
雖然姜落人單純，定力好，但是能不能抵得住還真不好說。沈朔地位高人又騷，更别說在劇組還無微不至、噓寒問暖，就恨不得手把手嘴對嘴教戲了。
教到家了？教到衣服都落人家家了？
……
程松人都快瘋了。
休息室内，沈朔把袋子随手放在沙發上：“你的衣服。”
“謝謝沈老師。”姜落問，“你胃好點了嗎？”
自己的事還沒解決呢，還有功夫來關心他，沈朔心裡感覺很暖，但是又沒忍住犯賤，他輕輕皺眉道：“沒，還疼呢。”
“那怎麼辦？吃藥了嗎？沒吃我幫你去附近的藥店買點。”姜落說着就要出去。
沈朔把人一把抓住，笑道：“逗你呢，看不出來？沒那麼嚴重，早好了。”
“啊？”姜落有些無奈，“你怎麼能拿這事逗我呢，我真以為你身體不舒服在硬扛。”
“今天早上是真難受，但是現在已經沒事了。”沈朔笑道。
臨近中午，沈朔讓人把飯送到姜落的休息室。
姜落有些抓不住後面那場戲的情緒，正捧着劇本反複琢磨。
沈朔把蓋子打開：“先過來吃飯。”
“我感覺就快理順了。”姜落說，“沈老師先吃吧。”
“這麼廢寝忘食啊。”沈朔抽出張紙巾擦了擦手，走過去，低頭在他劇本上掃了一眼，“我看看，哪兒絆着了。”
姜落伸手指了指：“這裡。”
“嗯，過來邊吃咱們邊分析。”沈朔說。
姜落乖乖走了過去，接過筷子，眼睛亮亮的看向沈朔。
“先喝點湯。”
姜落低頭喝了幾口湯，然後擡頭，眼神期待。
沈朔笑了一聲道：“行，那咱們就先捋捋，你暗戀了我五年，對吧。”
姜落知道沈朔這麼說是為了方便他入戲，但是這裡沒有攝像機沒有工作人員，兩個人呆在一個封閉的小空間裡，那氣氛就不一樣了。
姜落紅着耳朵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好不容易談戀愛了，卻遇到了現實的問題，你想跟我分手嗎？”
姜落逐漸進入了狀态，皺眉搖了搖頭：“不想分。”
“但現實的問題還是沒消失，你心裡恐懼，覺得這是畸形的，自己是異類，害怕别人的閑言碎語，你太壓抑自己了，隻會把自己困在死胡同裡一遍一遍想最壞的後果。”沈朔的聲音很沉，一點一點幫他分析。
姜落一邊點頭，一邊更佩服沈朔了，能把對手演員的性格也摸的這麼透徹。
“所以他第一時間不會去哄，求和，而是先自己糾結，折騰自己，覺得這段戀情是錯誤的，又不想就這麼斷了。”沈朔說。
姜落悟性快，隻消稍微一提點就懂了：“我好像懂了。”
“那就好好吃飯。”
沈朔昨晚喝酒的後勁兒一直延續到中午，沒什麼胃口，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邊喝水邊看姜落吃得津津有味，腮幫子鼓鼓的樣子。
姜落擡頭：“沈老師怎麼不吃了？”
“我差不多了，你多吃點。”
“我聽裴姐說你比起剛進組的時候瘦了好幾斤，要補補，這個排骨湯味道很不錯的，你要不再喝兩口。”姜落說，“喝不完的我來解決。”
沈朔失笑，又端起喝了幾口。
因為沈朔的這些話，姜落豁然開朗，下午那場戲拍的格外順。
“咔！非常好！”嶽遠看向姜落，“今天晚上你跟南嶼還有場夜戲，情緒爆發的戲集中在一起了，辛苦辛苦，咱們趕趕進度，這兩場拍完之後就要換拍攝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