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枝的手掌後仰,淩鶴生低頭将半張臉埋在她手心裡,高挺的鼻梁輕蹭着她的掌心,伴随着熱乎的氣息。
姜婉枝怔愣看着他,腦中一片空白,回過神來幾乎是慌亂的抽回自己的手,心裡極為想不通。
鶴生為何突然之間要親她的手心?!
淩鶴生見她突然抽回手也愣了下,那雙深沉淡然的眸子卻轉而一眨不眨的盯向她,眼底裡是意猶未盡的欲念。
姜婉枝擡眸對上他的眼神一慫,吓得連忙将手藏于身後,輕聲提醒道:“鶴生……你這樣是不行的!這是隻有關系親密的人才能做的……”
淩鶴生坦然自若:“那又如何?我們将來成婚後也會是關系親密的人。”
“不對!”姜婉枝聞言皺眉,試圖糾正他想法:“……鶴生不是不想被婚約束縛嗎?”
淩鶴生眼中的詫異轉瞬即逝:“我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姜婉枝剛想說什麼,卻被他忽然打斷。
“本想留到及笄後再告訴你,關于婚約的事,我是認真的。”淩鶴生低下頭,眉眼格外認真地看她,墨眸裡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少年身上清冽好聞香味萦繞在她鼻端,低頭時一縷青絲從肩上滑落下來,聲音清晰幹淨。
“你不在的這一年半裡,我反思了很久,一直有在做功課……我想我會學好該如何與人相處,相伴一生。”
姜婉枝根本不敢擡頭去看他的目光,順着他的話鼓勵道:“這很厲害呀,那鶴生以後不會再這麼内斂了,會成為越來越棒的人!”
淩鶴生皺眉認真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想來若讓你陪着我這個悶性子十幾年會憋壞,我可以為你慢慢改掉沉悶的性格。”
姜婉枝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鶴生還真是做什麼都會考慮的很認真呢……不過真正心悅鶴生的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啦,反而會覺得鶴生很可愛呀,鶴生不用刻意為别人改變!”
淩鶴生倏然擡起眸有些的看着她:“那你在意嗎?”
“啊……我……”姜婉枝支支吾吾起來,後知後覺這不是在給自己挖坑嘛?
真正喜歡的人确實不會在意這些,雖然姜婉枝也不在意這些,但她又不打算和淩鶴生成婚,她的想法重要嗎?
“也罷。”淩鶴生見她一副為難的模樣便歎了口氣,聲音裡帶着某種期盼。
“……你還是盡早開竅吧。”
姜婉枝不滿的努着嘴:“我哪裡看起來不開竅?”
淩鶴生垂眸沒開口。
連他如此明顯的感情都瞧不出來怎麼算不得開竅?
“好了,上馬車吧。”淩鶴生想到什麼又囑咐道:“下次走時記得要提前同我說一聲,别一聲不吭就離開。”
“喔。”姜婉枝坐上馬車後從窗口跟他告别:“我走啦,鶴生也回去吧!”
淩鶴生輕嗯了聲,看着馬車離去後才回到屋子裡。
蕭施朗坐在闆棂窗旁品茶,見淩鶴生回來了笑道:“隻是送個人而已,為何這麼久才回來?”
淩鶴生回應,而是反問道:“你為何還沒走?”
蕭施朗道:“我的事還沒同你講清楚怎麼可能就走?”
“鶴生你應該知道我對這些詩詞歌賦一點興趣都沒有,不像你們倆能參加科考,再準備幾月我想離開京城去屠郱投奔我表兄,到邊疆之地好好磨砺一番!”
淩鶴生思索一瞬認真道:“屠郱離京城很遠,除了難得回來以外也未嘗不可,畢竟是你所喜的。”
蕭施朗激動地手中的茶杯差點沒握穩:“鶴生你也同意對不對?!我先去問了淩玉他說支持我,我爹說若是你們倆都沒攔着便同意讓我去!”
淩鶴生扶額:“我還當伯父不會同意,蕭家就你一個能當家的。”
蕭施朗解釋道:“不是還有蕭小小嗎?”
淩鶴生沉默一瞬:“……你是說伯母腹中男女尚未可知的胎兒?”
也太過潦草了些吧?
蕭施朗心大的擺擺手:“以我們蕭家人行事風格來看,若生的是女孩也是枝枝那樣的,絕對不是軟弱好欺的性子,男孩女孩都一樣,況且我爹的身體還能撐個二十幾年不成問題!”
“……”
淩鶴生剛拿起茶杯,蕭施朗立即伸手過來跟他碰了下随後一飲而盡,他也抿了一口。
蕭施朗喝完爽快的将茶杯在桌上一擱,随後走出房間墊腳一跳到圍牆上,順手在院子的桃樹上摘了個桃子。
淩鶴生沒出房間繼續喝着茶,隻聽見外面的少年忽然朝他喊了一聲。
“鶴生,你這桃子全都快熟了!”
淩鶴生将茶杯放下,一言不發的盯着褐色液體裡的倒影,突然注意到的液面是平的。
他彎腰看去隻見到旁邊桌腿下墊着一張紙。
淩鶴生将那張紙抽出打開,隻見上面是熟悉又歪歪扭扭的字寫着的幾道算術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