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甯拿着藥急匆匆的趕過來,姜婉枝的思緒很快便被她打斷,隻是感受到手指被人用帕子仔細擦幹淨,緊接着是藥膏塗在傷口上的清涼感。
姜婉枝強撐着睜眼時注意到瓊七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虛甯手中藥瓶底下的方形圖案格外顯眼。
“虛甯,你們醫館這瓶底的圖案好特别啊,是有什麼講究嗎?”
虛甯幫她抹好藥後又包紮好:“醫館都是我爹在經營,什麼講究我倒是不太懂,不過我們家用的都是這種藥瓶。”
“那你懂一些醫術嗎?”
虛甯斟酌道:“略知一二,不算太了解。”
姜婉枝從腰間拿出上次聞蟬衣搜到的那瓶藥遞給她,笑道:“上次在你家醫館買了幾瓶藥弄混了,虛甯知道這是什麼藥嗎?”
她今日出來的目的便是弄清楚這藥,出門時便放在身上了。
虛甯接過藥瓶打開聞了聞,立即皺眉道:“這藥聞着不太對,我家醫館好像不賣這種藥啊,你是不是弄錯了?”
姜婉枝怔愣一瞬:“你能确定嗎?”
“雖說我不懂什麼治病的醫術,但醫館裡有些什麼藥還是知曉的。”
虛甯不解的看着她:“你這藥哪來的?”
姜婉枝從她手裡拿回藥瓶收起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掩飾性的笑笑:“許是我弄錯了吧。”
虛甯沒有再想這些,從地上站起來:“你身體好些了吧?”
姜婉枝也站起來:“嗯,好了許多,方才謝謝你,我也該回去了。”
虛甯不太信:“要不要本小姐派人送你回去?”
姜婉枝搖搖頭:“不用,已經好了。”
虛甯見姜婉枝明确推辭,便也沒再說什麼。
姜婉枝又重新提起放在院子裡裝滿桃子的竹籃走出虛家,擡頭卻看見淩府的馬車回來停在門口。
沒一會兒淩玉便從馬車上下來,手上正抱着那隻白白胖胖的兔子。
玉玉今日竟是出去了嗎,還帶着兔子?
姜婉枝本想就此回去,但覺得既是見到了淩玉卻又不同他打招呼有些不好,于是又走過去。
“玉玉是剛從何處回來了?”
淩玉聞聲回頭見到姜婉枝後怔愣一瞬,解釋道:“方才出去給它買了些喜歡吃的菜葉回來,不過枝枝為何這會兒會出現在這?”
姜婉枝道:“我方才去虛家同虛甯聊了會兒天,天色不早已經準備回府啦!”
淩玉倏然注意到她手指上的傷,臉色有些差:“枝枝怎麼受傷了?”
“别人弄得麼?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被打碎的茶杯劃傷的,”姜婉枝刻意活動了下手指:“玉玉你看我沒事,你不必事事都如此擔憂的。”
淩玉仍舊擰着眉,頓了一瞬又道:“……不論是什麼情況我都會擔憂,何況枝枝還暈血,自然凡是傷口都應當格外重視。”
“也還好吧,不過多虧了虛甯幫我包紮傷口。”
淩玉視線忽地落在她另一隻手上:“枝枝今日還去找鶴生了?”
姜婉枝大方的将竹籃提到淩玉面前:“嗯,樹上的桃子這幾日熟了,這是鶴生今日摘給我的!玉玉要吃嗎?”
“不必,枝枝自己吃就好。”淩玉語氣平緩溫和:“不過枝枝若是喜歡,我也可以給你種。”
姜婉枝聞言笑道:“若是喜歡,我當然也可以自己種!”
淩玉無奈的彎唇,語氣中帶着幾分調侃:“枝枝若是能養活一顆桃樹,先不論它能不能結果都算是進步了。”
“玉玉!”
姜婉枝佯裝生氣的努着嘴,忽然注意到什麼,目光看向他的手臂上的兔子,神情驚訝起來。
“诶玉玉,兔子的尾巴怎麼變了?我記得上次看到的時候它的尾巴是有黑有白的。”
淩玉好整以暇道:“上次那隻沒看住,讓它逃走了,于是今日又買回來一隻。”
姜婉枝一時間沒消化完,還想說什麼,隻聽見淩玉率先開口,柔聲的語氣像是在哄人:“這隻不咬人。”
“枝枝想抱抱它嗎?”
姜婉枝提着竹籃實在是不太好抱,于是隻是擡手摸了摸兔子的頭,往下摸時突然在白色毛發中摸到了一個金屬質感的事物。
這分明是根鐵鍊。
可是何曾見過有人給兔子拴鐵鍊的?
姜婉枝怔愣一瞬,随後緩緩的擡頭看着淩玉,眼神有些茫然,似是在問他為何要這樣做。
淩玉眼眸很黑,詭秘地盯着她片刻,像是看不見她此時的困惑般,低沉一笑。
“不摸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