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施朗挑了一個野果扔在嘴裡,這還是頭一回看到淩玉對姜婉枝這樣說話,簡直難以置信:“上次不還吃得好好的嗎?你何時如此挑剔了?有的吃就不錯了。”
姜婉枝聽見淩玉的話怔愣一瞬,很快低頭盯着自己捧着野果的手,發現确實有一些髒,頓時尴尬的收回了手:“……那就算了吧。”
對于玉玉這樣愛幹淨的人來說,讓他吃确實有些勉強了。
不過……玉玉這是在嫌棄她嗎?
姜婉枝轉念一想,倏然意識到了什麼,即刻又高興起來。
原來玉玉終于要忍受不了她了嗎?
姜婉枝想起上次晚宴裝喝醉吐在他身上都沒用,如今竟然手上一點泥巴就搞定了?!
那是不是隻要她再加把勁,玉玉便會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實在不合适,從而會慎重考慮成婚人選了?
淩玉擡眸觀察的姜婉枝的情緒,發現她不過一瞬變成低落轉變為高興,臉上略過一抹驚訝的神色。
“枝枝在想什麼?笑得如此開心?”
姜婉枝生怕她要退婚的事被淩玉察覺,于是連忙搖搖頭将手中的幾個野果給淩玉遞過去:“沒想什麼呀,我覺得這野果味道還是可以,玉玉還是嘗嘗吧,不然就錯過這麼好吃的果子了。”
姜婉枝遞過去時還刻意在對方眼皮子底下用手髒的地方摸過野果。
玉玉方才如此嫌棄她手髒,此刻她若是還用髒手拿果子執意要給他吃,淩玉肯定會更反感吧?
姜婉枝正看着淩玉期待他接下來要如何回絕自己,卻沒想對方卻是笑盈盈伸手将要接她遞過去的野果。
“總是辜負枝枝好意不太好,那我便嘗嘗吧,不幹不淨吃了沒病。”
姜婉枝見淩玉沒有按照預想中的來愣了愣,她隻是要淩玉拒絕她的那個反應,沒想要淩玉真的吃野果。
畢竟這野果經她髒手摸來摸去後是真的很髒了,保不齊會生病,于是姜婉枝回神後假裝手沒拿穩刻意讓野果全都掉在了泥地上。
蕭施朗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一眼掃到地上的零散的野果時隻覺得可惜:“這麼好吃的果子淩玉還沒吃就全都掉地上了?暴殄天物啊!”
姜婉枝稍稍松了一口氣,卻是假裝愧疚的看着淩玉:“抱歉玉玉,我也沒想到會那麼不小心沒拿住……”
“無礙。”淩玉柔和的笑着搖搖頭,随後又彎腰撿起地上的幾顆野果,拿出白帕子擦了擦,然後吃起來:“還能吃,果然同枝枝說的那樣很甜。”
姜婉枝神色緊張起來:“你不是嫌髒嗎?掉在地上了怎麼還吃?”
淩玉面不改色:“那又如何,隻要是枝枝給的,總不能辜負了心意。”
姜婉枝有些看不懂淩玉了:“玉玉你的想法好矛盾啊……”
“是嗎?”淩玉聞言淡笑道:“可能是我表達的還不明顯才讓枝枝這樣認為……”
姜婉枝越來越聽不懂了,疑惑的還要開口問什麼,下一瞬感覺到了濕熱黏糊的東西在她頭上蹭來蹭去。
“?”
姜婉枝總感覺怪怪的,然後一擡頭便看見那匹白馬無限放大的臉。
“……”
姜婉枝知道是小白餓了,想起方才剩下的野果掉在草坪上覺得有些浪費,于是撿起來去喂給小白吃了。
小白低頭吃着她手裡的野果,白色馬尾不緊不慢一甩一甩的。
姜婉枝簡單喂完後松開缰繩放松的整個人往草坪上一躺,此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并沒有太過刺眼,不冷不熱十分舒服。
淩鶴生和淩玉紛紛騎馬到草坪遠處轉圈去了,姜婉枝就這麼懶洋洋的躺着,四處看看天又看看山。
此時情緒此時天,無事小神仙。
蕭施朗騎着馬在草坪上一路狂奔了十幾個來回不帶歇的,姜婉枝不禁心疼起他那匹馬,不過對方察覺到馬開始疲憊了後便停下來休息。
等淩鶴生他們騎馬回來時,發現姜婉枝已經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四肢張開擺成一個大字,右手心裡放着缰繩,嘴角還留着口水。
蕭施朗驚訝睜大眼睛:“還是第一次見枝枝出來玩睡着,看來今日騎馬累的不輕嘛!”
淩鶴生和淩玉聽見他的聲音同時遞給他一個提醒的眼神,淩玉擡手将食指壓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蕭施朗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淩玉見了姜婉枝睡着的那副模樣忍俊不禁,輕聲道:“讓枝枝睡會兒吧,别驚擾到她了。”
淩鶴生沒有反駁,隻是視線倏然掃到姜婉枝不小心露出來的一截白皙幹淨的手腕,盯了一瞬,将淡藍色外袍脫下給她蓋上了。
—
姜婉枝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稍微偏昏暗了,意識清醒了一些時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件外袍,帶着熟悉清新的冷香。
是鶴生的衣服。
姜婉枝掀開外袍爬坐起來,四下看了看卻一個人影也沒見到,隻有小白還守在她旁邊,像是餓了低頭吃着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