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枝疼的連忙捂住嘴,怕被人發現硬是一點聲響也沒發出來,隻是趴在床地上吸了一口冷氣,手摸到地上感覺到處都是灰塵。
沄娘的聲音很快又響起:“公子覺得這房間陳設如何?如果還滿意的話,我就先退下了。”
姜婉枝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外邊的動靜,卻沒聽見任何那人的任何回複,最後沄娘笑着說了兩句便離開房間,那人這才出聲。
“她不是我要找的人。”
沄娘吃驚眼睛放大,反問道:“這怎麼可能不是公子要找的人呢?她就是彩衣姑娘啊!上次您還給她打賞了您不記得了?”
姜婉枝聽見這話頓時冷汗直流,緊張的呼吸都放慢了,緊閉上眼睛。
這可千萬千萬不能暴露啊……
那人隻是冷淡又平靜道:“我要找的是方才在台上跳舞的人,這不是她,我隻想見她。”
沄娘一時着急的不知如何作答,急忙轉頭看向一旁帶着面具的人:“彩衣你說句話!讓公子認出你就是方才跳舞之人,要不就給公子跳段舞!”
“我……”
那個穿着長袖衫戴面具的姑娘頓時慌亂緊張起來,上前走一步将要準備跳舞卻被對方給制止了。
“不必了,聽聲音便更不像她。”
沄娘聞言頓時也從聲音裡聽出來了不對勁,皺眉呵斥道:“把面具給我摘下來,老娘要看看是誰敢冒充彩衣欺騙客人!”
姜婉枝在床底聽着對話緊閉着眼睛,心髒慌張的碰碰直跳。
那個女子見自己暴露了隻得慢吞吞的面具摘下來,緊接着就是沄娘氣憤的聲音:“好啊!原來是你這個小崽子!彩衣在哪呢快說!不然這個月工錢就沒了!”
姜婉枝見自己牽連到了對方,愧疚的連忙從床底下爬出來,因為出來的太急後背撞到了床底的木闆,又貼臉摔在地上,感覺鼻子都被壓扁了。
“啊!好痛!”
房間裡的三人聽見床邊傳來的聲響,目光紛紛看過來,隻見姜婉枝灰頭土臉,整個人髒兮兮從床底下爬出來。
衣裙上都是很厚重的灰塵,臉上也是,姜婉枝爬出來時還揉着鼻子,眼中被疼痛激出了眼淚。
幾人見到是她後都都怔愣住了,房間安靜了片刻。
姜婉枝尴尬的盯着地面率先打破安靜,内疚的認真道歉:“沄娘,此時是我找她幫忙的,一人做事一人當,能不能不要責怪她,我甘願一個人承擔所有責罰……”
沄娘聞言這才回過神來,她平時要麼見的是姜婉枝男裝,要麼就是女裝但帶着面具,如今姜婉枝沒帶面具一眼便出來她的身份。
沄娘先是詫異,随後瞬間笑道:“我哪敢責罰姜小姐啊,若姜小姐覺得責罰她不太合适,此事便算了。”
她能如何責罰,要是身子有一丁點事,姜家她可惹不起。
雖然責罰是免了,但是姜婉枝見自己身份暴露了仍是悶悶不樂,
這還是沄娘第一次對她露出這種讨好的笑容,平時這種笑容姜婉枝隻在沄娘招呼客人時見過,心裡總覺得不太舒服。
“那彩衣姑娘就陪客人喝幾杯酒,我們就先退下了。”沄娘說完轉身推開門對旁邊的那個姑娘道:“我們走吧,可别将彩衣的身份說出去……”
兩人越走越遠聲音漸漸聽不見,姜婉枝轉身将門合上的時候一陣大風倏然吹進來,房間裡點燃的蠟燭瞬間熄滅了一半,暗了下來。
姜婉枝合上門後扭頭看了他一眼,随後轉身要走:“我重新去點蠟燭……”
姜婉枝還未走出去,下一瞬手腕就被人抓住了,對方的語氣帶着慌亂。
“……枝枝。”
姜婉枝驚訝的頓住腳步回頭看他,很快又垂下頭語氣身份低落:“玉玉是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來捉弄我的嗎?我本不想被你們發現……”
對方聽見她的話手中的動作一僵,回神後抓着她的手力度攥緊了些,聲音有些啞:“……你看清楚我是誰。”
姜婉枝心中一震,驚訝的瞳孔放大立即轉身看向身後之人。
高紮發的少年正垂着頭緊盯着她,那雙墨眸在暗處顯得更加深不見底,帶着一絲受傷的情緒,拉着她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姜婉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鶴生?怎麼是你?”
淩鶴生微蹙着眉,聲音悶悶的:“怎麼不能是我?隻許他來見你,就不許我嗎?”
淩鶴生松了些力度,順着手腕滑下無意識的摩挲着她的手心,眸中是急切的渴望。
然而姜婉枝的關注點卻不在這上面,耐心解釋道:“我沒有和玉玉見面,是鶴生誤會了,不過鶴生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淩鶴生道:“前夜撞見枝枝在長樂坊附近躲他,我心中便料到了你們定是在瞞着我什麼事情,今夜來長樂坊發現枝枝果然有事情在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