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撐着身子坐起來,漫不經心的擡手擦去嘴角的血,喘着氣有些狼狽笑着:“我還沒做什麼就生氣了?”
“你說若是方才枝枝撞見你先動手會如何想?”
淩鶴生身上的衣袍難得會變得如今這般淩亂,眼神淩冽的盯着他一言不發,周身帶着極強的戾氣,臉色愈發陰沉。
淩玉雖是笑着,眼底卻沒有一聲溫度:“不過是爛了一塊地而已,你若是還想繼續打我自是會奉陪到底,不過你應當知道我還沒使出全部手段,隻要再給我一段時間枝枝到時候便會隻相信我,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呢?”
淩玉看着淩鶴生笑時眼尾上揚帶着挑釁的意味,頓了一瞬又道:“你就跟着你這塊破地過一輩子吧。”
淩鶴生神色緊繃淡漠,冷冷的瞥了眼在地上狼狽的人,深沉如墨的眸子裡的愠怒一閃而過。
“滾!”
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話罷了。
淩玉嘴角揚起一個嘲弄的弧度,從地上起來整理好衣服便轉身推門而去,走到門口時想到了什麼臨走時又開口道:“我記得枝枝還喜歡翻牆來找你是麼?”
“也很礙眼呢。”
“不過,”淩玉說完頓了一下,回頭看向淩鶴生,漆眸中帶着一絲詭秘銳利:“沒你礙眼。”
“我們可以一樣樣來。”
淩鶴生神色晦暗不明,望着那人身影消失,鴉青的睫羽蓋住了眼裡醞釀着極度危險的風暴。
“……”
—
姜婉枝今日之事沒辦成回去的時候心裡總是被這件事情壓着有些悶悶不樂,蹦蹦跳跳的過來又垂頭喪氣的回去。
姜婉枝攔了一輛馬車坐回去,回去的路上還在想着淩鶴生院子的事,心中的郁悶大過憤怒。
她想不通到底是誰幹的?就這麼跟鶴生過不去一定要這樣将整個院子全都摧毀掉……
姜婉枝回想起之前被鶴生打理好生機勃勃又漂亮的院子,還有那顆巨大可以遮陰的桃樹頓時心痛起來。
她很舍不得那個院子。
那裡有好多她和鶴生的美好回憶和習慣。
姜婉枝現在回想着院子裡的景象有些心涼,覺得若是院子還要這樣下去,她都不敢去面對那裡陌生的一切了。
姜婉枝想的出神,眉頭輕皺。
不過鶴生應當比她更傷心……
但是又沒人可以傾訴,憋在心裡自己消化該有多難受。
姜婉枝感覺自己的心髒又揪起來很不舒服,便很快收回思緒輕拍了拍胸膛讓自己好受一些,暗中琢磨着今夜要不要去找鶴生安慰一下他。
姜婉枝想着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姜府門口,她彎腰走出車廂然後跳到地上付過錢便回府了。
姜婉枝回去自己院子裡的時候恰巧路過聞蟬衣的房間,便想着去看看她的病情怎麼樣了。
姜婉枝正想推門進去,倏然意識到這門今早已經被自己踹壞了,便雙手端起門移開到一邊這才走進去。
聞蟬衣醒着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聽見動靜後扭頭便看到了姜婉枝。
姜婉枝手中拿着才從黛姝那順過來的一碗葡萄,笑着走過去遞給她兩顆:“蟬衣姐姐又在發呆想事情啊,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聞蟬衣見到姜婉枝走過來後便撐着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接過她遞來的葡萄吃了一顆,感覺酸甜的果漿在嘴裡炸開。
“沒想什麼,已經好些了。”
姜婉枝在床邊坐下一副松口氣的模樣:“那便好,蟬衣姐姐吃葡萄都不剝皮嗎?”
姜婉枝将裝滿葡萄的碗在聞蟬衣床旁的櫃子上放下,剝開一顆葡萄吃着奇怪的看着她。
聞蟬衣面色淡定的将剩下那顆葡萄也吃了:“麻煩。”
姜婉枝道:“可是沒洗的……”
“……”
聞蟬衣臉色瞬變:“……你不早說。”
—
姜婉枝端着葡萄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跟着小黃玩了一會兒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麼,玩的并不痛快。
心裡總覺得有件事給她忘記了哪裡怪怪的。
姜婉枝坐在秋千上邊蕩便想着到底是把什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難道是給檀兒的賀禮?
可她已經買過了。
難道是那塊丢失的地圖?
不對啊……也已經找到了。
那會是什麼?好像除此以外沒有什麼事了。
但她好像記得是這個月必須要辦的一件事情。
姜婉枝十分想不通,但這種忘記的感覺卻又真真切切的困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