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商堂要結業了,排名靠前的人,可以留在顧家店鋪裡做生意,”陸遙歌滿懷希望,“我打算競争一下,争取留在店鋪好好學習一番。”
“加油!”劉芷打心眼為陸遙歌高興,又想到自己時,歎了口氣,“你們都有自己的抱負,倒是我,好像除了顧府,哪裡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怎麼會呢,”陸遙歌雙手握住劉芷的手,眼神裡滿是誠懇,“等在顧家商鋪學成後,我也打算開一家店鋪,到時你跟我一起幹。”
“真的嗎?”劉芷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來,“遙歌,我有些笨,你到時不會嫌棄我吧?”
“怎麼會呢,”陸遙歌對劉芷笑,“你是我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我隻會喜歡你,尊敬你,永遠不會嫌棄你。”
“遙歌,你真好!”劉芷張開雙臂,兩姐妹抱在了一起。
姑娘們燒掉了死契,分享了各自的憧憬後,又恢複到了平日的忙碌中去。
陸遙歌依舊去各個院裡收夜來香,收好以後,又拖着車子到後院門口,等着夜香郎沈大把顧府的夜香收走。
今日沈大來得遲了些,陸遙歌在後院等了半天,才看到他遠遠趕着馬車走過來。
陸遙歌提馬桶上前迎他,“沈哥,今日可是來得晚了些?”
沈大連忙從馬車上跑下來,幫着陸遙歌把馬桶提到了後面,憨笑着解釋道:“今日又接了個大戶的單子。”
“您這生意真不錯,”陸遙歌笑了笑,掏出錢,遞給沈大,“這是夜香錢,您收好。”
沈大樂呵地接過。
“其實我一直好奇一件事。”陸遙歌同他講。
那沈大是個好脾氣的,笑着回:“姑娘但說無妨。”
“這夜來香,您到時會怎麼處理呢?”
“嗐,原來你好奇這個,”沈大擦了擦頭上的汗,耐心同她講,“這東西雖然聞着不體面,被大戶人家視為污穢,但是卻是鄉下佃戶的寶貝,種田都需要它的哩。”
“竟然如此?”陸遙歌感慨道,“那您在城裡收了這夜香,轉頭就能在鄉下賣出去?”
“那是當然,”沈大笑着回,“俺家娃娃就是靠我做這行養大的呢。”
看似平平無奇,甚至被人輕視的夜香郎,原來也有自己的生意經。
在傍晚的經商課堂上,講學先生讓大家講出在生活中的經商感悟,陸遙歌便把這件事分享了出來,大家也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生活中的任何事物,都有其自己的價值,任何一行,也不該被輕視。
而在課堂結束前,老先生終于出題,公布了此次結業測試的内容。
顧家有衆多店鋪,學員可選擇擅長的店鋪經營,為期一個月。
經商堂四十五名學徒中,隻要十五人。
也就是說,經營額排名前十五的學徒,最終會被顧家錄取,成為顧家商鋪的一份子。
競争激烈,隻有真正能為顧家賺錢的人,才會被留下。
蕭澤因為自己家是開包子鋪的,于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顧家食坊。
民以食為天,這算是個不錯的選擇。
而陸遙歌本來想選布莊,卻因有人搶先,最後不得不選了家平平無奇的客棧來經營。
這可愁壞了坐在她身旁的蕭澤。
“遙歌,如今這胡姬客棧盛行,你這家小客棧……如何能取得勝算?”
陸遙歌翻了翻客棧原先的賬本,營業額竟比她和蕭澤想得還要慘淡,她悠悠歎了口氣,“無妨無妨,有落差,才有進步的空間嘛……”
而真正讓陸遙歌絕望的是,這家小客棧就開在胡姬酒肆的對面。
陸遙歌站在客棧門口,面露尴尬。
她發現這條街雖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卻無一人為客棧駐足;人們三三兩兩、有說有笑的,皆踏向胡姬的溫柔鄉中。
客棧的小二,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他認出了陸遙歌手裡的賬本,于是上下打量道:“你便是客棧新來的掌櫃?”
陸遙歌同他笑了笑,道:“小哥好眼力。”
“唉,”店小二歎了口氣,“也算您不走運,咱們店近年都是賠本的,年末就要被顧家收回、做别的營生喽,這客棧無法幫你取得勝算。”
陸遙歌卻依舊微笑着,語重心長,“你盡管做好小二的本份,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得嘞,您慢慢想吧。”小二說着,便站起身擦桌子去了。
陸遙歌環顧了下四周,發現客棧并不小,設施也不算簡陋,唯一不足的就是地理位置不好,和這胡姬酒肆做了鄰居。
那胡人經商有一套,美酒、美人、軟榻,又擅長報團取暖,客棧想要夾縫求生,還真得另辟蹊徑。
她幾乎花了一天的時間想辦法。
到了傍晚,她先是回了趟念奴橋,把在橋頭唱曲的阿妹帶了過來,打算讓阿妹跟着她一起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