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向來好脾氣,估計是氣急了,無論孫薄川如何求饒,他就是不停手,還專打孫薄川的後背,讓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孫薄川洩了好些氣焰。他踉踉跄跄地抓起倒在地上的拐杖,還不忘擡眼瞪陸遙歌,留下一句“我絕不會罷休!”便落荒而逃。
“雲蘿姐姐,你沒事吧?”陸遙歌連忙上前,攙住雲蘿,心疼道,“姐姐,你的手腕都被孫薄川抓紫了……”
“我沒事,倒是你……”雲蘿低頭,語氣關切,“你有沒有受傷?都怪我連累了你。”
“我無礙。這孫薄川,真是瘋了。”陸遙歌心有餘悸,随後招呼好友,“蕭澤,今天多虧了你!”
蕭澤站在不遠處,一直張望着孫薄川離去的方向。見對方沒再回來,他便放下心,轉過身,走向陸遙歌,“這哪裡來的登徒子,竟敢在此撒野?你沒事吧?遙歌。”
“我沒事兒。”陸遙歌朝蕭澤欣慰一笑,“你剛剛真勇敢!”
“嗐,”蕭澤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一看到有人欺負你,便奮不顧身跑過來了……”
“是我連累了你們,”雲蘿面帶愧疚,握住陸遙歌的手,“公子原本不想讓我來,就怕他會糾纏我,是我覺得此事已經過去,想一切重新開始,才……”
“雲蘿姐姐,這不怪你,”陸遙歌語氣輕柔,試圖寬慰雲蘿,“這家布鋪,是他以前的産業,就算今日你不來,我和他的紛争,也是早晚都要開始的。”
“是啊,”蕭澤也寬慰雲蘿,“姑娘不要拿别人的過錯,讓自己愧疚。”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雲蘿朝蕭澤施了一禮,随後轉頭問陸遙歌,“遙哥,我還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蕭澤。”陸遙歌眉眼帶笑,又看向蕭澤,“蕭澤,這位是雲蘿姐姐。”
“雲蘿……這名字起得有意境,莫不是‘雲蘿共夙世,猿鳥同生涯’裡的雲蘿?”
陸遙歌眼睛亮了起來,“你竟也知道這首詩!”
“當然……”蕭澤憨厚一笑,“畢竟我也是考了幾年科舉的人……”
幾人相視而笑,半晌,陸遙歌看向蕭澤手裡的包袱,驚呼:“蕭澤,你那包袱裡,裝的不會是吃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給你帶了好些小點心,還有剛出鍋的包子!就是木盒太小裝不下,便想着用包袱裝了……”
蕭澤聲音越說越小,目光有些忐忑地看向陸遙歌。
“糟了……遙歌,我剛剛用包袱揍了那男的……”
陸遙歌趕忙走上前,幫蕭澤捧着包袱,“你,你快打開看一看……”
“這可是我一大早起來準備的點心啊……”
蕭澤的手有些顫抖——他小心翼翼地解開包袱:
用荷葉包裝的包子散在包袱裡,肉汁四濺,全軍覆沒;用麻紙包好的幾份小點心,有的包裝破損,有的被壓扁,所幸還有幾包幸免于難。
蕭澤欲哭無淚:“今日好不容易休息,本想給你一個驚喜,卻變成了驚吓……”他滿臉歉意,“都怪我,沒能好好打包……”
“這哪裡是你的過錯?”陸遙歌安慰他,“若不是孫薄川過來搗亂,你也不會用包袱來打他。”
見蕭澤一臉愧疚,雲蘿伸手從包袱裡取出一包小點心。那點心是用麻紙包的,紙張已經碎了大半,露出裡面的胡麻餅。
雲蘿用鼻子輕輕嗅了嗅,微笑道:“這胡麻餅一聞便知很好吃。”
“是啊,這餅是我早晨現做的。”蕭澤歎息道,“可惜麻紙破了,芝麻掉了好多……”
未等蕭澤說完,雲蘿伸出手指,輕輕掰了一小塊胡麻餅,放入口中嚼了嚼,贊歎道:“嗯,果真很好吃!”
蕭澤驚訝看向雲蘿。
他剛剛來得匆忙,見有人欺負陸遙歌,便出手相助,後來又忙着惋惜包袱裡的點心,壓根兒沒空看顧雲蘿。如今一端詳,竟發現雲蘿生得頗為明豔,個性又如此大方,毫不做作。
“姑娘,你不嫌棄嗎?”
“為何嫌棄?”雲蘿擡眼看蕭澤,微笑道,“這胡麻餅明明很好吃。”
“可這麻紙明明碎了……”
“碎了又怎樣?東西又不髒,扔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