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突然一個人影串了,還沒等陸瑤和站在她身邊的李應澤反應過來,那個人影就趴到陸瑤腳邊。
陸瑤和李應澤也是吓了一跳,兩人回過神來堪堪看去正是剛才那個一直護着母親的少年,隻見那少年二話不說對着陸瑤就是梆梆梆叩起了頭。
“我信……我信,求求姑娘!求求姑娘!救救我母親!救救我母親!
隻要我母親能好,姑娘以後讓我上天入地,赴湯蹈火,我絕無二言!”
那少年磕完頭,擡起頭來看向陸瑤和李應澤,卻見他額頭早已磕破,裡面皮肉都翻了出來,流出了兩行血迹瞬間爬滿了他的臉。
說實話,這少年其實心中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母親現在病危,燒的醒都醒不過來了,為人子女怎麼可能不擔心,為人子女怎麼可能看見眼前有一絲希望不方寸大亂,拼盡全力的抓住呢?
“不必如此,好,既然你相信我,我便全力施為,春桃按昨天我教導你的準備一下,李公子,你擅長武藝,刀具用的如何!?”
“哼!姑娘怕是不知,在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尤其是這刀法更是絕頂,須知刀乃百兵之王,我……”
“好了,我知道了,等下春桃用烈酒消幹淨毒,麻煩李公子幫我一下從這裡切開膿瘡……”
還沒等李應澤多吹噓幾下他的刀法,陸瑤立刻擡手就打斷了!
李應澤表情有些難堪,心裡不住腹诽道,上京的貴女們想看我刀法,聽我說這些還雀躍不已呢!這女子……算了,算了,人命關天!
雖然他心裡很不滿,但是也知道眼前不是吃不知道哪來的飛醋的時候,隻是撇撇嘴跟着春桃一邊準備去了。
待得一切準備完成,陸瑤便開始對那地上的女子醫治起來。
陸瑤摸了摸這女子的脖頸,發現脈搏依然有力,但是卻昏迷不醒,再看她臉上的瘡症已經開始往内消了。
如是不認真,或是死看醫術的醫官,儒醫還會覺得是這疫症自己退下去了,随後開些溫補的藥方打法了就是。
但是陸瑤見過了李應澤的病發情況,心裡深知這次疫病是和正常疫病是反着來的,正常疫病先是由内往外發,到了發疱症就無藥可醫了,而這次疫症卻是由外向内發,疱疹反而是第一步,等消下去,往内裡走的時候,反而是最嚴重的情況,用溫補的法子卻是害了病人!
但陸瑤作為茶博士,自然也沒帶砒霜硫磺石膏等辛物,制不得重藥,為今之計隻能靠李應澤,用刀切開表皮,将湯藥導入進去然後用灸法疏通經絡。
……但願這李公子的刀法有他吹噓的一半厲害!
陸瑤搖搖頭,用木炭灰在那婦人身上标了幾個點,轉頭對李應澤說到。
“請吧!李公子,這是展現刀法的時候了!”
李應澤挑挑眉毛,二話不說接過春桃遞上來的銀制小刀,他隻是撇了一眼,不滿道。
“就這分量?少爺我五歲就能拿這東西飛刺百步外小厮腦袋上的蒼蠅了!姑娘小觑了我!看我施為!”
“别刺太深,劃開血管可不能捅穿過去……”
陸瑤話還沒說完,隻見幾道銀光閃過,那婦人身上标記的地方全部被劃開,刀口不大不小,恰恰合适,陸瑤不由得呆住了,以往她在宮中也見過不少大内侍衛,這些侍衛個頂個的都吹噓自己是京城内武功第一,可陸瑤見過他們的用刀水平,力量的掌控度卻不及李應澤十分之一。
這公子到底是……
陸瑤心生疑惑,但是她也沒有深究,畢竟這血管劃破在即,如不及時把藥汁導入進去可就來不及了。
陸瑤隻好蹲下身,先忙治療病人去了。
衆人盯着陸瑤拿着一根蘆葦管将綠色的藥汁順着那婦人的血管導入了進去。
圍觀群衆還有那紅袍的崔大人不禁都紛紛屏住呼吸,畢竟他們見過針灸艾灸湯藥,各種各樣的治療方法,可是這種将病人劃開血管輸入藥液的方法還是第一次見呢!
這……這有用麼……
是衆人心裡共同的,也是唯一的疑問。
突然……
“啊……”
地上傳來一聲小小的聲音。
所有人的目光全轉了過去。
隻見……
“娘!”
那少年先發現端倪,拉着妹妹飛撲了過去,跪倒在那婦人身邊。
“雲兒……我……”
那婦人,昏迷了半天,所有人都以為無藥可醫的婦人醒了過來,還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