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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瑤聽到此言,募地吃了一驚,陸炳文這般做派是歸心于她了?
陸瑤心念一轉,這倒是意想不到的收獲了。
原本她押陸炳文一路随行,是想作為威吓複州分家的殺手锏的,可是此般情況有所反轉,陸炳文的這下投誠,陸瑤心裡又浮現了新的計劃。
……說不定能一舉拔除陸家這邊的毒瘤,将分家力量全部收回手下。
陸瑤想着,這可比她原先的打算大膽多了,原本她隻是想借助分家的力量建立合适的商道,運輸茶葉,保證成本。
而如今陸瑤是打算把整個分家的産業全部收歸旗下,這務必要和這邊老樹盤根多年的老家夥們鬥上一鬥,風險成倍增加。
但是陸瑤隻是猶豫了半分,便下定決心,她從不是庸懦織染,過去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多大的風險,就意味着有多大的收益,而且如果能将分家重新掌控于手下,對重振複州經濟,幫扶這邊的貧弱百姓也更加大有益處。
這是陸家欠複州百姓的,也是陸瑤那晚和李應澤争辯時,下的諾言。
她從來不是空許之人,說出的話,定然要實現。
于是,陸瑤轉過頭來,對着陸炳文和善一笑。
“公子想開了便好,咱們不必如此疏離,都是族親,如非此等事件,咱們或許還不甚相識呢,眼下你也見着百姓罹難,以後還多望堂兄照庇呢!”
陸瑤盈盈一拜,一頓話語又将兩人的關系拉近了許多。
陸炳文也不是那蠢鈍漢子自然知道陸瑤意有所指,他走上前來,兩人細語了好一陣子,方才分開。
——
走回馬車,春桃剛給陸瑤取了墩子來,讓陸瑤上車。
卻沒想到一人快速的飛奔了過來。
人影一晃便站到陸瑤和春桃面前了。
“李……李公子?你不是在那道邊的河畔刷馬麼?怎麼、怎麼如此快就刷好了?還擋着咱們家小姐……您是有什麼事情麼?”
那人影站定,春桃和陸瑤方才看清來人。
正是李應澤無疑。
隻見他眉頭緊縮,看着陸瑤好半天不說話。
陸瑤也不知道李應澤煩惱些什麼,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兩人兩兩相視,對視了好一陣子。
陸瑤先頂不住了,畢竟這日頭又盛,她弱弱的說一句。
“李公子,若無要事,讓我和春桃先上車吧,這日頭毒了些,直感覺要被曬化了。”
聽的這話,李應澤眉頭鎖的更緊,但聽到陸瑤被日頭曬的有些暈頭轉向,他連忙舉起袖子擋在了陸瑤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遮陽傘,但他還是不說話,也沒有絲毫退開的意思。
陸瑤見狀有些啞然失笑。
也不為什麼,隻是李應澤這番樣子實在有些又可愛,又搞笑。
李應澤這次前來穿的是文武袖,也叫右衽袍,通常是喜着铠甲的武将或武人世家才會有的一種衣裳,隻有一邊長袖攏住半邊铠甲,防止護心鏡和铠甲的損壞,另一邊就是露出铠甲的樣式,顯得儒雅又不失武将的威嚴,所以從三國時期一直到現金都在武人之中很是風行。
當然還有一些偶像的原因,很多關老爺的傳世肖像畫作都是穿着這種罩袍,後人慕其武德人品,所以讓文武袖更加流行。
但這威儀儒雅的袍子那本該彰顯主人風範的長袖卻被主人當作那遮陽傘舉在陸瑤頭頂,再加上李應澤那一臉想問不敢問,想說不敢說的表情,縱使陸瑤見過再多風浪,各種各樣的人物,得見此情此景,也不由得笑出聲來。
她看着李應澤臉都快憋紅了,知道眼前人定然是因為有太多人在場,不好說話兒,遂即揮揮手對春桃說道。
“我有些口渴了,春桃,你去那邊給我溫壺茶,取帶來的最左下那個竹筒裡的江心水,茶葉要……”
“要雀舌兒尖的嫩葉曬幹的吧,知道了,小姐,跟您這麼多年,我還不清楚麼,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弄好!”
春桃聽到,立刻應了聲諾,聽話的跑到旁邊廖三他們休息時點的火堆旁,熟練的取出包裹做起茶來。
“好了,現在沒人了,到底有什麼事情說吧,你這樣舉着不累麼?”
看着眼前少年一臉認真又憋屈的表情,實在有些滑稽。
明明應該那般英武,可是在陸瑤面前又這般孩子氣,屬實反差有些大了,陸瑤也知道這個年紀男人的心思,最重面子和傲氣,順勢給了李應澤一個台階下了。
“……你剛才和那陸炳文咬了半天耳朵,到底說了什麼?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那厮手段那般污穢,可别輕易相信他啊!我擔心……擔心你的安全……”
陸瑤聽的此話,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心裡好歹咯噔一下。
這般場景,這般語境,她好似有些印象……
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