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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杖八十……大堂哥……犯不上,犯不上吧!”
那褐衣少年嘴唇都吓的發白了,但是一聽這是家規中最嚴重的大刑之一,即便他怕急了陸炳文,他還是鼓起勇氣反駁了一句。
“就是!就是,大少爺,炆少爺不過就是嘴上沒把門,犯不着用這麼重的刑法!”
“對對對,就是說錯了幾個字麼,要是這位姑娘介意,我們道歉,道歉還不行麼?”
那褐衣少年陸炆身邊的幾個跟班倒是義氣,聽的要懲罰陸炆,紛紛開口求情道。
聽的這話,陸炳文一拍手裡的折扇,那雙狐狸眼又露出陸瑤在那賭場裡看見的狠厲。
“覺着重了?别不知道好歹,我可是很有手足之情的,等下你知道這位姑娘的身份,你絕對會恨不得現在就跪下領罰的!”
“我……怎麼可能?這八十大杖已經這麼重了?還有比這更甚的?”
跟着陸炆那幫少年也是被陸炳文身上的氣勢吓到,紛紛跟着陸炆點頭稱是。
但是或許是陸炳文在家中威望太高,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這些個少年早已個個腿肚子打顫,吓得直哆嗦了。
陸炳文是懂得施壓的。
看着自己那外強中幹的堂弟和那群陸炆的狗腿子。
陸炳文緩步上前,行至陸炆面前後,将手裡的折扇“唰”的一下打開來,然後貼到陸炆耳邊說了些什麼。
很快,陸瑤等人便有幸在這北地的複州見識到了川蜀的變臉絕技。
“哈哈哈!小姐!那個少爺,那個少爺的表情好生好笑啊!像是活吞了一塊生豬肝!”
春桃到底年紀小,比不得陸瑤一幹人來的穩重,直指着陸炆那由白變紅,由紅變青,最後連嘴唇都吓得發烏的臉。
許是聽到春桃的嘲諷。
那陸炆終于把自己飄到九天外的魂給拽了回來,隻見他好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
“她……她是家主?”
“啊!”
“什麼?”
聽的這話,剛才還跟着陸炆狐假虎威的那般狗腿子,臉色變換的更加精彩。
甚至還有好幾個當場就被吓得癱軟在地上,隻打擺子。
宛如被雷劈到一樣。
“不錯!不然你大哥我怎麼會舍了鎮上的家業陪大小姐親自過來呢?不就是為了防止你等不長眼的家夥,污了小姐的眼麼?”
陸炳文很滿意眼前陸炆等人的模樣,畢竟當時自己知道陸瑤身份的時候也是被吓成這般模樣的。
現下看到這樣子出現在别人身上,陸炳文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痛快來。
“不不不!不可能的!大小姐不是在上京麼?怎麼怎麼突然會到老家來!肯定是騙人的!炆少,别被騙啊!”
跟班裡尚有幾個還算的機靈,立刻大喊出聲來。
“是……對,怎麼可能!大堂哥,你是哄我,哄我對不對!”
陸炆其實也素來知道陸炳文脾性,這個曾經有着舉子功名上京赴考過的大堂兄那裡是愛開玩笑的性子?
可是正如溺水的人會在水中胡亂撲騰,抓到一根稻草都得當成救命的!
陸炳文聽的此話,劍眉一揚,剛想發作。
卻被一人按住了。
他轉頭看了一眼,驚到,居然是陸瑤。
陸瑤在旁邊看了半天戲一直沒插手,一來是陸炳文和這些人熟些,更有說服力,二來是她想看看陸炳文到底是不是真心歸順于她。
很顯然,陸炳文這立場表明的很明顯,他連鎮上家業都放棄了陪陸瑤過來這種話兒都說得出,如是還藏二心的話,這代價實在太大。
不像是陸炳文這種半生都以利字為先的人做的出的。
“家主,這事兒交給我處理便好,他們幾個再等我一炷香的時間,定然他們服服帖帖!”
陸炳文見的陸瑤上來,面露惶恐,他那次和陸瑤交談後,對陸瑤是心悅誠服了,除了陸瑤自身的魅力以外,還有一層自己的小心思在裡面,這家主下來複州,肯定是要收拾這邊的分家的,到時候,說不定自己能趁亂分一杯羹,自己這個“大少爺”也當的膩歪了些,該換換名頭了。
而且指不定搭上陸瑤,還有可能返回上京去,說不定還能洗掉自己的污名,返還功名之類的……
這可是他畢生所願啊,宗家陸家在上京有這個名聲,也有這個底氣,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