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月餘邊便進入年關了,大街小巷的攤子上都開始擺着各式各樣的年貨小玩意,天氣越發寒冷,街上倒越發的熱鬧了。
在海棠苑裡休息了兩天,時錦夕感覺腹部傷口的疼痛已經在慢慢緩解,起身走動時也沒有很強的撕扯感了。
紫蘇暖了兩個湯婆子過來:“小姐,天越發寒了最近幾天小腹要多注意保暖才行。”
“好。”時錦夕每次來月事身體都會感到不适,許是在辭春島待的久了,身子受了寒。
這月的月事也快來了,姜姜早就給她縫好了月事帶。
姜姜端了早膳進來,樣式依舊很清淡,隻是吃到一半,時錦夕的額頭上就開始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唇色也開始蒼白起來了,手中的湯匙一下就磕出了瓷碗外,在桌上濺出了點點湯汁。
“小姐,怎麼了?”姜姜正在舀米粥,就看見紫蘇扶着時錦夕着急的問。
“扶我到榻上……”小腹處處傳來的一陣陣的抽痛,讓時錦夕開口都很艱難。
“姜姜,快扶着小姐的這邊。”紫蘇和姜姜一人扶着一邊,把時錦夕扶到床榻上,紫蘇給她蓋好錦被,“姜姜,你在這守着小姐,我去熬糖姜湯過來。”
“好。”姜姜應聲,用帕子給她擦拭幹淨額角的汗,皺着眉頭關切的問:“小姐,你冷不冷,還要不要再加一床錦被?”
時錦夕翻了一下身子側躺着,忍着腹部撕扯感和小腹處持續不斷的絞痛點點頭,這時的她早已滿頭是汗,臉色白的吓人。
姜姜趕緊又去拿一床錦被過來,順便把屋裡的炭火燒得更旺些,守在床邊看着她,時不時拿帕子給她擦汗。
紫蘇熬了糖姜水進來,但時錦夕完全沒辦法起來,也沒力氣,小腹處的絞痛折磨着她想就此昏睡過去,但意識卻異常清醒的感受着疼痛,生生忍受着,從前的每一次都會如此作痛,但這次卻更難受了。
“紫蘇,我們快去找大夫給小姐看看吧,小姐要受不了了。”姜姜握着時錦夕的手,拇指使勁按着她的虎口,試圖減輕她的痛感,但絲毫不起作用,姜姜擡頭焦急的看着紫蘇。
“好,我這就去大夫。”紫蘇立馬出去找大夫,府裡的大夫這幾日都外出了,紫蘇隻能出府去醫館裡找齊山了。
醫館裡齊山正在吃天冬一大早出去排隊買回來的煎餅,看見紫蘇着急忙慌的進來,招手喊她:“小丫頭,這麼早過來,來一起吃點煎餅呀。”
“齊大夫,我家小姐身體不适,還請您趕緊去看一看。”紫蘇着急的搖搖頭,飛快的說。
齊山一聽是時丫頭有事,兩三口就把手裡的煎餅吃完了,“天冬,快把師父的藥箱拿過來!”
天冬看見紫蘇一臉着急的進來,就開始收拾藥箱了,齊山一喊,就把藥箱提過去給他。
海棠苑裡時錦夕疼的渾身都汗濕了,胃裡不舒服,喉嚨即刻湧上一陣惡心感,忍着想吐的欲望半支起身子:“姜姜……”
姜姜時刻注意着她,看到她想想吐立馬拿過唾盂,“小姐,吐吧。”
因為早膳并沒有吃上什麼東西,隻能幹嘔一陣,等喉嚨裡那股子惡心感散去,才脫力般的躺下,小腹處還是一陣陣的絞痛,時錦夕隻能咬着唇硬抗着,不夠翻動身子。
姜姜不敢吵她,怕她更難受,隻能着急的頻頻看着門口,看紫蘇有沒有回來。
再一次轉頭就看見齊山拎着個藥箱進來了。
紫蘇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和齊山仔細說了一遍時錦夕的狀況,齊山進到海棠苑後姜姜又說了一遍:“齊伯,方才小姐還吐了,隻是沒吐出來。”
“嗯,我先看看。”齊山把藥箱放下,讓姜姜把她的手腕拿出來,搭上一條絲帕再把脈。
姜姜碰到時錦夕的手指發現都是冷冰冰的,她額頭上疼的也直冒冷汗。
齊山把到她的脈象也是一直皺着眉頭,嘀咕道:“時丫頭體内的寒氣怎麼這麼重,不應該啊。”
“辭春島裡沒有炭火取暖嗎?怎麼時丫頭的身體這麼弱了?”齊山不解的看向姜姜。
“應該是小姐前兩日不小心落水了,在水裡泡了許久的緣故。”紫蘇道。
“這麼寒的天還落水了,你們怎麼照顧的,這體寒要是調理不好,你們小姐的身子還要不要了?”齊山沒好氣的說,這種天氣是能随便下水的嗎?宋少衍那小子就是這般喜歡時丫頭的,連個小女子都保護不了,沒用。
紫蘇和姜姜都不敢說話,确實是自己失職,沒照顧好小姐。
齊山從藥箱裡拿出銀針,一排鋪開:“時丫頭,老夫現在給你施針,忍着點啊。”
現在喝藥肯定不行了,隻能針灸了。
時錦夕疼的隻能輕輕嗯一聲,任由他把針一根一根紮在手上。
“你們兩個,讓她平躺着,手展開放平。”
紫蘇和姜姜聽話的一人按住一邊她的手,但身子放平讓她無處壓抑身體上帶來的痛苦,本能的想側躺蜷縮着,額角的汗成滴成滴的滑落,打濕了鬓發,落進細嫩的脖頸裡。
齊山神情嚴肅的施着針,落下最後一針的時候,餘光就看見有人進來了。
宋少衍接到宋七傳過來的信說海棠苑裡請了齊山過來,就立馬過來了,果真是阿錦生病了。
紫蘇和姜姜看見宋少衍進來了,對視了一眼,都默契的松了手,退到一旁,讓他坐到床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