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願意。不過,我要約法三章。”
沈複回心裡約法九章也是願意的,但他表現的還算自然:“請講?”
陸成雪道:“第一,我身邊的事,不可對任何人說,第二,既為人師表,就要處處愛護學生,不可敷衍了事。第三……這第三嘛,以後再說。你可願意?”
“願意。”沈複回答應道。
“好,我會向父親說你的事,以後你還住在原處,俸祿就按照南州以前先生的一樣,每月10兩銀子,你看可以嗎?”
“我都白吃白住了,俸祿也可以不要。”沈複回不好意思道。
陸成雪拒絕道:“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為了防止沈複回繼續讨價還價,她繼續說,“我打聽到,望城城在你出生那一年,有二十三戶人家丢了孩子,其中有九戶丢的是女孩,剩下的還在排查,你先等消息。”
“好,感謝陸小姐。”
兩人達成了協議,陸成雪喊了南州進來,指着沈複回,說是給他新請的教書先生。
“他?教我念書?”南州一副不信任的表情。
沈複回大受打擊,南州大部分時候都是面無表情,怎麼他當他老師很丢人嗎?他至于表現的這麼抗拒嗎。
陸成雪點點頭:“沈先生可是他們那兒鄉試的第一名,教你綽綽有餘。”
南州看看陸成雪,又看看沈複回,這個一開始被他打的落花流水的小白臉竟然要做他的老師,可他有什麼辦法呢,隻能無奈的答應道:“好吧。”
陸成雪道:“既然說定了,那明日起開始上課。”
“什麼?要不後天吧,我的《歸元劍譜》已經練到最後一招了?”南州試圖跟陸成雪打商量。
“不行,你已經落下好多功課了,我可是每月付了十兩銀子,你别糟蹋了我的銀子。”
南州又被驚到了,怎麼想的就怎麼說出了口:“之前那老先生德高望重也才十兩,這小白臉,你給他十兩?”
陸成雪假意咳了一聲:“南州,你怎麼說話呢?”
“好吧,這……這位老師,你給他十兩?”
總而言之,他沈複回在南州心裡,就是不值十兩,沈複回嚴重懷疑,這兩人在他面上唱雙簧,故意貶低他。
沈複回看着南州,被他制服過,自然知道這小子的力氣,如今當了他老師,不得不說還挺戲劇的。他挺了下胸膛:“南州,明日開始上課,我要先知道你之前學過哪些?”
南州想了一下,随口道:“四書五經,孫子兵法,資治通鑒……”南州說了一堆,反正該學的都學過,至于學到什麼成都,他自己也說不清。
沈複回道:“挺好,明日上課先不學了,我們先彼此了解一下。”
一說不學,南州立刻高興了,這年輕的老師也不是不行,至少不會比老頭迂腐。
沈複回和南州走後,陸成雪才開始回想,方才沈複回說的私刻官章之事。
她将整件事串聯起來,阮尚書挑唆三皇子謀害太子,東窗事發,被皇帝下令滿門抄斬,因為宮裡有位嫔妃跟阮辭八字相符,所以皇帝留了阮辭一命,但死罪雖免,活罪難逃,阮辭進了淩海樓,可望安那麼多青樓,為什麼偏偏是淩海樓?
淩海樓又在阮辭進去沒多久後就出了事?
淩海樓出事是因為紀光将軍上書,有人在軍糧上動手腳牽扯進來的?韓子岩死無對證,但又被查出私刻官章。
兩件事在同一時間所出,阮辭總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牽連。
恰巧齊玉又告訴她,她外公的案子有疑問?
陸成雪想的頭又疼了起來。
何正去青州還沒回來,大理寺的消息她打聽不到,一切看似都有了眉目,卻又牽扯了更多。
陸成雪揉了揉太陽穴,喊道:“春雨。”
春雨進來,一看便知是怎麼回事,立刻拿出藥,喂陸成雪服下,又卸了頭上的首飾,給她揉頭:“小姐,别想那麼多,當心身子。”
陸成雪道:“春雨,跟着我累嗎?”
“不累啊,小姐,您對我這麼好,我才不覺得累。”春雨笑道。
陸成雪不再出聲了,春雨給她揉了會兒,便伺候她洗漱睡下了。
第二日,陸成雪本想看沈複回如何給南州上課,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昨日何甜跳湖之事還是傳到了皇後的耳朵,皇後一大早就傳陸成雪進宮。
陸成雪打扮的中規中矩,既不張揚,也不樸素:“成雪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皇後雍容華貴,鬓邊起了銀絲,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反而讓她看起來更威嚴了。她沒讓陸成雪起來,陸成雪隻好一直跪拜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皇後才說:“擡起頭來。”
陸成雪緩緩直起身體,擡起頭,但沒敢直視皇後,眼光一直盯着地面。
皇後道:“陸成雪,你可知罪?”
“成雪不知何罪之有?”
皇後冷笑一聲:“還敢狡辯,昨日你和何家的女兒,在公主府起沖突,沖撞了雲和,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你有幾個人頭夠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