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久留,抱着兔子先出來了,打算找個時間再一探究竟。
沈複回從古籍中讀到過,皇宮修建時,都會修一些密室和密道,為了防止有人将密室和密道的布局傳出去,所以修建的工人全部都要處死,有些匠人為了活命,會故意挖一些很窄的通道,等工程快要結束之時,偷偷躲藏在通道裡,這些通道四通八達,甚至能通到城外,隻等夜深人靜之時,再逃出城。
皇帝為了永絕後患,在建築建成之初,會命守備軍,整日整夜的拿着碗口粗的木棍,在建築以及四周敲敲打打,像趕老鼠似的,想把不知躲藏在哪裡的人趕出來。
後來,稍有些富貴的人家,也會效仿,挖一些密道和密室,儲存财産或者重要的東西,必要的時候還能保命。
沈複回認為,以陸淵這種性子,如果修建了密室,定然不會留着工匠的命,所以他發現的那個通道,說不定還真是那些工匠挖的,隻是陸淵會傻到消失了一兩個人而不知道嗎?
沈複回有許多猜測,但他依舊決定,還是親自去看一看,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原本打算今夜就行動的,隻是陸成雪要他去見何正。
沈複回揣着一根金條,偷偷摸摸出府了。
何正看着不遠處沈複回,心裡歎了口氣,好久不見南州,還是有點想念的,不知他在趙家村過的怎樣。
沈複回仍舊将金條夾在一本書中,遞給何正:“我家小姐想問一下何大人,天河沈氏是否還有人活着?”
何正接過書,看也沒看就塞進胸口:“是。”
“他是誰?”
“我不知道。”何正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韓子岩死了,他鐵定不是,還有陳文松、張守義和孟沖,會是誰呢?
沈複回覺得一根金條就換了一個字,實在不劃算,又問道:“你與南州是不是血親?”
何正立刻警覺:“這不是義妹讓你問的吧?”
“是我自作主張了,南州與我提起過你,讓我覺得你對他就像對親人一般,隻是南州心智不成熟,并未發覺,我猜我家小姐也這麼想,隻是沒來及的問你。”
“做你該做的事,少自作聰明。”何正的眼神和語氣都冷了下來,陸成雪信任這個白面書生,不代表他也信任,況且他自己的事,不需要任何人知道,哪怕是南州本人。
沈複回連忙抱拳行禮:“抱歉,我不是有意要打探你的事,隻是南州是我的學生,我想關心他。他看似不近人情,隻聽我家小姐一個人的話,但他從小就是孤兒這件事,讓他極度渴望親情,隻要你對他好一分,他能還你十分,所以他有親人尚在人世的話,他一定會高興的。”
何正對沈複回的話仍舊持有懷疑的态度:“你若真的為他好,就不該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提起他,你告訴我他的弱點,若我真的有所圖,豈不是輕而易舉就能騙過他。”
“我以為,你收了錢,應該與我們是一條船上的。”
“愚蠢,人心易變,何況是買賣關系,倘若哪日,有人給我兩根金條,你猜我會不會出賣陸成雪?”
“沈某堅信何大人不是這種人。”
何正覺得傻透了,他是失心瘋了,不早點回去睡覺,在這黑燈瞎火下與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白面書生,讨論他到底是不是個好人。
他冷冷一笑:“但願你的以為能一直正确下去,而不是哪一日,将你帶入陰曹地府。”
沈複回回到相府,陸成雪還未睡:“沒人瞧見吧?”
難得一句關心,沈複回開心的笑了起來:“沒有,我有好好練習南州教的功夫。”
“那就好。”
“何正說确實有天河沈氏這麼一個人,他也不知道是誰,孟沖的年齡對不上,會不會是陳文松和張守義中的一個?”沈複回問道。
“不太可能是他們,父親不會把這麼重要的證人放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否則人人都要知道,他為了拿捏太子,故意找來證據。”陸成雪分析道,“既然不可能放在身邊,那會不會放在太子身邊,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況且如果太子與此人交好的話,如果事發,就更說不清了。”
沈複回恍然大悟:“不是沒可能,到時候大家就會更加懷疑,太子不是皇帝親生的了,否則為何要收留沈氏遺孤。”
他再次見識到了陸淵的缜密與狠毒。
陸成雪道:“我與太子周旋這麼久,竟沒看出來,他與誰交好,這件事還得去找何正?”
沈複回想起方才與何正的對話:“何正真的可信嗎?方才我問他是不是與南州有血親……”
“他怎麼說?”
“他叫我不要多管閑事,如果不是?為何不直接否認?”
陸成雪快速将母親家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可那時她那麼小,除了關系親近的,根本記不住那麼多人:“何正這人,我也捉摸不透,試探過幾次,他都搪塞過去,若果他真的姓方,也許是怕牽連南州也說不定。”
沈複回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再去見一見何正。天色不早了,你早些睡。”
“好,你也快去睡吧。”
沈複回轉身要走,又有些舍不得,昨夜,他還與她親的難舍難分,今夜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難道親吻會上瘾?
陸成雪看出他的不舍,到底還是沒出聲挽留,昨夜是有些沖動行事了,現在冷靜下來,她便不想沈複回沉溺于情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