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複回不喜歡這個稱呼,他默默的給靖遠王行禮:“王爺。”
“坐,不必拘禮。承川找我有什麼急事?”靖遠王說着就在沈複回對面坐了下來。
沈複回坐回自己的位置:“王爺能否安排我見一下陛下?”
靖遠王握住茶杯的手一頓:“可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沈複回氣餒道:“我什麼也查不出來,何必在相府幹耗着,日日提心吊膽,我想我娘了,我想回去,我去求陛下開恩。”
靖遠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承川啊,你是皇帝的兒子,多少人都求不來的身份,你應該把握機會,太子大張旗鼓去了宴都,還不是給人當活靶子,誰知道能不能活着回來,老二沉悶的很,陛下瞧不上他,老三又太狠了,陛下忌憚他,你說說陛下為何要曆練你?”
沈複回驚訝的看着靖遠王,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他究竟要做什麼?
靖遠王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些過了,他假意喝了口茶:“當年你母親若是不那麼執拗,想必現在的皇後該是你母親才是。”
沈複回并不贊成靖遠王的說法,她母親有她母親的堅持,她知道自己被騙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斬斷情緣,又獨自一人将他養大,世間有幾個女子能做到她這般:“母親不想做皇後,我也不想做皇子,我與母親隻是普通百姓,并不想參與這些紛争。”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了,一男子摔了進來。
門外一壯漢罵罵咧咧道:“老子今天不打死你,敢偷東西。”
張守義撐着手臂,想站起來:“我沒偷東西,你可以報官。”
壯漢不依不饒的叫嚣道:“老子都看見了,這就抓你去見官。”他說着就上前将張守義揪了起來。
沈複回一下就看清了張守義,雖與這人沒說過兩句話,可他到底是丞相的義子,如今恰巧撞見他與靖遠王一同吃酒,回去要如何解釋?
張守義想掙脫壯漢的束縛,這才瞧見了靖遠王,他感覺自己有救了,驚呼道:“王爺?”
“什麼王爺,跟我去見官?”壯漢說着就準備将人揪出去。
靖遠王開口道:“這位壯士,你是不是誤會了?這位是國子監的學生,怎麼可能偷東西。”
壯漢一聽,立刻松開了手,他一個莽夫,卻最尊敬讀書人,但眼神裡依舊透露出懷疑:“真不是你偷的?”
張守義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我都說了,你看錯了,還跟我動手,我該抓你去見官才是。”
壯漢嚷嚷着要搜身,氣得張守義嘴都歪了,你了半天,說不出罵人的話。
靖遠王道:“放肆,本王可以擔保,他絕對不是盜賊,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壯漢瞧着靖遠王氣度不凡,又瞧見他腰間挂着的令牌,心虛的行了禮:“對不住了,可能真是我看錯了。”
靖遠王道:“行了,散了吧。”
張守義向王爺道謝後走了。
沈複回道:“這人是陸淵的義子。”
靖遠王道:“應該沒瞧見你,否則怎可能不打招呼。”
沈複回心裡沒底,這飯也是吃不下去了,靖遠王看在眼裡,就叫他回去了。
沈複回剛走,方才那壯漢又出現在了靖遠王身邊。
靖遠王遞給他一包銀子道:“做的不錯,近日别出現在望安。”
壯漢拿着錢,很快就消失了。
沈複回剛走到一處巷口,張守義便出現了,他頂着淤青的臉,不懷好意的看着沈複回:“你這個小白臉勾搭人的本事還挺多。”
沈複回皺着眉:“張公子的話,沈某聽不太懂。”
張守義一把摟住沈複回的肩膀:“你故意接近陸成雪,又一同與王爺吃飯,說吧,你究竟要做什麼?”
沈複回推開張守義的胳膊:“我沒有故意接近陸小姐,留在相府給南州做老師,純屬巧合。”
“南州都不在府上了,你做的哪門子老師,看你這道貌岸然的樣子,誰知道是不是滿肚子男盜女娼。”張守義不屑道。
“你随便說我什麼都可以,但你這樣編排自己的義妹,陸相知道嗎?”
張守義揪住沈複回的衣領:“嘴巴這樣厲害,那你說說,你與王爺究竟在謀劃什麼?”
沈複回很讨厭張守義的态度:“沒必要告訴你,要說也是說與陸相聽。”
張守義冷哼一聲:“那就去相府說。”
沈複根本就沒打算跑,他要是跑了,陸成雪怎麼辦?他再次打掉張守義的手:“兩個大男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張守義瞪了一眼沈複回:“别想着跑。”
“都被你看到了,我不解釋清楚,不就如你所願了嗎?”
沈複回與張守義一同回到相府,找到陸平。
“陸管家,我瞧見他與靖遠王爺在酒樓吃酒,這事義父知道嗎?”
陸平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沈複回:“不知道。”
張守義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他就是個吃裡扒外的,陸管家,将他抓起來,嚴刑拷打。”
沈複回淡淡道:“我外出的事,與陸小姐說過了,她都知道。”
張守義怒道:“少拿陸……義妹說事。”
陸平在沈複回身上吃過虧,他總覺得這人出現的太過巧合,家世過于清白,一點瑕疵都沒有,可當初嚴刑拷打過了,他還差點死了,也沒露出破綻,陸平這次不敢輕易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