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擦一邊在心裡想着,不僅臉皮厚,還沒眼力見。真像傳言那樣溫柔禮貌,就不該跟上來讓人為難。
他的嫌棄目光毫不遮掩,姜祁月跟溫綏晏站在一起,感受得清清楚楚。
擔心霍鸷陽繼續裝看不見,姜祁月主動開口對溫綏晏介紹:“這是霍鸷陽。”
察覺到姜祁月替自己解圍,溫綏晏溫柔一笑,随後朝霍鸷陽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溫綏晏。”
和滿身大汗的霍鸷陽相比,溫綏晏衣着得體,淡然自若,形成截然相反的兩個極端。
自我介紹都冒出來了,再裝看不見就說不過去了。
霍鸷陽咬緊後槽牙,将毛巾搭在架子上,皮笑肉不笑地握住溫綏晏的手,一字一頓地說:“霍鸷陽。”
見他們握手,姜祁月心裡懸着的大石頭總算落下。
她并不知道握手的兩人在暗自較勁,握手力氣大到手掌皮膚失血泛白。
暗流湧動下,誰也不服誰。
比力氣溫綏晏肯定比不過霍鸷陽,很快就敗下陣來。
霍鸷陽松開手,眼中嫌惡之色更重,更看不起溫綏晏了。不過這一次他藏得很好,沒讓姜祁月看出來。
打完招呼,霍鸷陽自顧自走到架子邊洗毛巾,一句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偌大的休息室隻有三個人。
誰也沒有開口。
氣氛有些凝固。
姜祁月還在垂眸沉思說些什麼活躍氣氛時,溫綏晏已經貼心說話幫忙暖場了。
“剛剛在籃球場聽他們喊你妹妹,你比霍鸷陽小很多嗎?”溫綏晏一副好奇的樣子。
有人說話,姜祁月自在許多,回答道:“沒有小很多,他跟我是同一天出生的,隻比我早出生半個小時。”
“半小時啊……”溫綏晏點頭,不知道在感慨什麼。
落在霍鸷陽耳中,就是意味深長地内涵自己。
——嘩啦!
毛巾被丢在池子裡,霍鸷陽皮笑肉不笑的對溫綏晏說:“對,就是半個小時,怎麼,你有什麼意見?”
“你誤會了,我沒有意見。”溫綏晏輕歎一聲,無奈地解釋:“就是覺得早出生半小時就讓祁月叫哥哥,有點不太合适。”
頓了頓,溫綏晏又說:“我覺得你對我可能有什麼誤會,我沒有别的意思。”
霍鸷陽自動無視最後一句話,針對前面兩句怼道:“有什麼不合适的?她爸媽都沒覺得有問題,你憑什麼覺得不合适?還有,誰讓你祁月祁月地叫的?才認識幾天,你們很熟嗎?”
都說溫綏晏多優秀出色,霍鸷陽是真的沒有感覺出來。
他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和直覺。在看人上他遺傳了自己父母的火眼金睛,這麼多年從沒看走眼過。
無論怎麼看,他都覺得溫綏晏不是好人。
直覺告訴他,再讓姜祁月和溫綏晏待下去,說不定會發生更多不可控的糟糕事情。
哪怕知道姜祁月心裡有數,霍鸷陽也不放心。
他擰幹手中毛巾找位置晾好,對姜祁月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喬姨下午給我發消息說在家裡炖了湯,現在回去正好能喝。”
到了嘴邊的指責還是沒有說出來。
長輩都搬出來了,姜祁月根本不知道怎麼拒絕。
她睫毛輕顫,不知道第幾次朝溫綏晏投去歉意目光,就算沒有說話,也默認了先回去的事。
“那你們先回去吧。”溫綏晏面色如常,依舊帶着溫潤淺笑,整個人透着股溫潤氣質,善解人意的出聲道别,沒讓姜祁月為難:“路上小心,下次見。”
“好,你也早點回去,路上小心。”姜祁月點頭應下,心底對他的愧疚更甚。
霍鸷陽見了牙酸的很,伸手拍了下姜祁月肩膀:“走了。”
也就姜祁月心軟,那麼大的人,獨自回去能出什麼事?
“那我走了。”姜祁月回頭跟溫綏晏打了聲招呼,和霍鸷陽一起離開了休息室。
他們離開後,休息室隻剩下溫綏晏一人。
溫柔淺笑漸漸消失,轉而變為面無表情,看起來甚至有些瘆人。
霍鸷陽看人确實很準,下意識排斥溫綏晏。
溫文爾雅隻是溫綏晏習慣僞裝出來的假象。
有時候裝得太久,連他自己都習慣了。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溫綏晏目光落在那條毛巾上,腦海中浮現出霍鸷陽氣急敗壞的模樣。
那些小女生最喜歡他這個樣子。
誰會信霍鸷陽說的話?
再嚴重一點,說不定會覺得霍鸷陽在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