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們可是惋惜了好一陣子,以後再也沒機會看渣男被虐的熱鬧了。
這會兒,誰都不想放過送上門來的熱鬧。
年輕的少年看着年紀并不大,可能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被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說得生了氣,臉上的表情卻看着很詭異。
一把推開夏瑤就想往辦公室裡沖。
就在大家都準備沖過去把人拽回來的時候,辦公室那扇門猛地被推開了。
巨大的力道瞬間将少年撞飛,後背重重地摔在對面走廊的牆上。他愣了幾秒,趕緊擋住了右邊臉。
就這麼刹那的工夫,有人看到他被撞歪的右臉似乎沒恢複原狀,有點像小孩兒捏的橡皮泥摔了一下。
。
沒錯,這扇門是從裡向外推開的,而那人習慣往裡推。
顧明瑛茫然地站在門口,看着摔在地上的人一臉無辜,非常禮貌地道歉,“哎?門外竟然站着人?真抱歉,這扇門不透明,我看不到。”
衆人哄然大笑。
顧明瑛踩着高跟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斜睨着地上的人。
“修臉的醫藥費我會叫人打給你。如果你再來礙我的眼,最好考慮清楚。”
她揚起明媚的笑臉,一字一頓強調。
“你是不是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珍惜的人,或珍惜的事了。我,非常樂意成全,别人的絕望。”
年輕人爬起來弓着背彎着腰沖出了策行樂章辦公室。
“看戲看夠了?”顧明瑛頃刻卸下裝模作樣的神情,揉着額頭歎氣,“看夠了該午休午休,該加班加班,散了散了。”
同事們低聲笑着離開。
“對不起瑛姐,是我沒攔住人,給你添麻煩了。”夏瑤跟着她走進辦公室,“這麼關鍵時刻,白清筠這個正牌男友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臭男人!”
顧明瑛一屁股坐回電腦前,頭都沒擡,接着看報告,“他接電話去了,白石集團聯系說下午會過來一趟。”
“白石集團?他們來幹什麼?追責你嗎?”夏瑤大驚失色,整個上半身都湊到辦公桌前,生怕自家老闆沒聽到。
顧明瑛倒不覺得有負擔,作為第一責任人,風險預案造假自己是有失察責任的,白石集團早就該上門。
“小夏,我是當時的第一責任人,沒有追責隻是因為我辭職離開了鴻宇,并不代表我完全沒有責任。如果我當時分出一點精力仔細核查方案,也許就能發現一些端倪。”
顧明瑛捧着水杯喝了一口涼白開,諄諄提點,“我們不能隻顧着自己好,故意無視自己犯的錯,故意不承擔屬于自己的責任。即便對方願意原諒,我們也得拿出負責的态度。”
“我明白了顧總。那您先忙,有事喊我。”夏瑤猶疑不定地往外走,盡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是這個意思?
沒走幾步,白清筠急匆匆跑進來,擋住眉頭緊鎖的夏瑤,“怎麼回事?我剛才聽到亂哄哄的,似乎是在說姐姐?”
夏瑤冷笑道,“你來得可真巧,人都被顧總吓跑了,你才來。”說完繞開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人,拂袖而去。
白清筠緊跟其後,腦子轉得飛快,“有人上門騷擾?”
“正是需要你這個正牌男友身份的時候,偏偏你不在。”
夏瑤扁扁嘴,冷嘲熱諷他不懂珍惜。
“我瑛姐多少年了,談的男朋友越來越年輕,能過危險期的越來越少。馬上六個月了吧,我還以為你能出點什麼業績,結果!”
夏瑤激動地轉過身憤憤盯着他,低聲罵,“結果你關鍵時刻不在!雖然顧總是個理性的女人,但我不是!身為跟在她身邊時間最久的唯一秘書兼知心好友,我有必要警告你。白清筠,你再敷衍下去,就到換人的時間了。”
說完,她一個白眼好似翻上了策行天花闆,極有氣勢地轉身離去。
白清筠被這一通劈頭蓋臉的罵,砸得腦袋發暈,竟然真的開始自我反省。
細想來,似乎真的有點進入倦怠期的前兆?為什麼他沒選擇先去看姐姐那邊的情況?
就因為下午母親要過來,不放心她們見面?
這不對,完全亂了重點!
他的第一優先是當下,是好不容易走進顧明瑛難以打開的心門。哪怕隻走到了門口,也是從未有人到達過的地方!
“你說得對,我懈怠了,我去道歉。”
白清筠喃喃着,像是在回答夏瑤的問題,又像是在警告自己。
走廊隻有他一個人,一米八七的高大背影顯得分外哀憐。
他甚至記不起問夏瑤那個人是誰,傻愣愣地站在辦公室門口,門也不敲,紅着眼睛道歉。
“姐姐,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對我們的感情懈怠。我肯定不會這樣了,姐姐要相信我。我……”
“我承認,我确實着急想在職場做出一番成績,證明自己配得上耀眼奪目的姐姐。可是我搞錯了,姐姐是小數點前面的1,是身體裡的心髒和大腦。”
白清筠慢慢蹲下,整個人縮成一團,聲音似乎都有點哽咽。
“沒有1,後綴的0再多,也沒有意義。”
“姐姐。”
“原諒我好嗎?”
走廊裡,探頭探腦的吃瓜同事們重新出現。
“什麼0?什麼1?”
“難道那個整容醜男,連取向都騙?!”
“什麼1!誰是1!”
“1?誰出櫃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