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經理眼見自家老闆氣得臉都黑了，立刻笑盈盈地上前拉架，“這位客人，後面兩位客人是要幫忙送回去嗎？我們這邊可以提供服務的……”

“滾開！沒眼色的東西！”後面姗姗來遲的另一位黃毛博主氣勢洶洶，一上來就把經理推了個趔趄。

經理不受控地連連後退，低跟鞋十分不穩地晃了一下，陳信眼疾手快穩穩托了一下她的後背，才幫她站穩。

陳信擺出職業微笑，“經理，沒事吧？崴腳了嗎？”

經理搖搖頭，陳信繼續說：“那就好，麻煩您帶顧總去包廂，這邊我來處理。”

她一步三回頭離開。

顧明瑛一早就站到了遠處，暗暗拍下了兩人的無恥作态，還緊緊拽着白清筠胳膊，阻止他去吵架。

七拐八繞來到三樓走廊盡頭的包廂，兩人分邊落座。

白清筠一進門就開始生悶氣。

經理一個人分發了一個點菜平闆。

顧明瑛一口氣點了三道菜，另一邊毫無動靜。

她示意經理出去，把人掰過來面對自己，柔聲問，“清筠？還生氣呢？又不是謝遠風，更不是前任，哪裡有必要值得你生這麼大的氣。”

“可是！”高昂的聲調維持了兩個字就洩氣了，白清筠有點說不出口，一句話含在嘴巴裡滾來滾去，才嘟囔着開口：“可是他們都比我好看，姐姐你開會的時候看了好幾眼。”

“我又過敏成這樣……你一定覺得我帶不出去吧。”

“什麼時候？”

“我哪有？”

顧明瑛一腦門子疑惑，莫名其妙被安上一個疑似喜新厭舊的罪名，她可不接受。

可能從前有，但最起碼現階段不接受。

白清筠聽到她反駁，立刻來了勇氣。

心裡藏了許久的委屈，霎時間，如漲潮的滔滔黃河水開閘洩洪，“那你下午出門前主動給我拉上口罩。”

“我最不想被你看到，你還故意藏在房間故意拿我尋開心，還故意誇謝遠風！”

“還有還有，你跟他們開會，明明看起來很開心。”

“我勸你生病了别去應酬，你也非要去。”

“還說你辦公室不缺花瓶，說我要辭職。”

“說陳信不該參與那個調查。”

……

顧明瑛抱着看樂子的心态，起初聽得很開心。

越聽，唇角的弧度越平直。

連日的疲憊讓她心底生出一絲厭煩，一點都不想解釋。

甚至想直接走人。

空氣靜默下來，他似乎連呼吸都放輕了。

白清筠的口罩進門時就除去了，他微微垂着腦袋，眼睛通紅通紅的，死死咬着下唇像是在忍耐。

臉上的疹子已經不明顯了，頰邊卻紅紅的。

顧明瑛探身湊過去，輕歎着吻了吻他的雙眸，“清筠，相信我，好嗎？”

“有些玩笑話，是我當時沒顧及到你的情緒，我向你道歉。不過，陳信插手調查那件事，是遷怒。”

他當着一衆策行主管員工的面，說漏了嘴，當時事兒趕事兒趕到一塊，顧明瑛的火氣真的很難壓下去。

“可是清筠，”顧明瑛極其溫柔，像是哄幼兒園的小朋友，生怕說重一句話把人吓哭，“在我心裡，你比他們都長得好看，雖然已經沒那麼乖了，但你是第一貼心的，不可取代。”

“夏瑤也不行嗎？”白清筠下意識問。

他冷不丁提起一個毫不相關的人，顧明瑛真是哭笑不得，但還是順着他的意願重重點頭，“不行。”

白清筠眼眶的淚花又開始打轉，急切認錯，“對不起，有時候是我太不謹慎，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你别嫌棄我好不好？我……”

顧明瑛認真捧起他的臉，“沒嫌棄你。”

等經理推着餐車再次進到包廂，她敏銳發覺老闆的眼睛有可疑的潮紅。

可兩人明明打情罵俏的，粉紅泡泡都快把氧氣擠沒了，一點都不像吵過架啊？

飯後，她沒同意白清筠的同居申請，直接把人送回十八樓，盯着吃掉過敏藥才回家。

顧明瑛匆匆洗漱完把自己扔進被窩，困意襲來，眼睛一點都撐不住，腦袋卻異常活躍。

翻來覆去半天，她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甚至腦袋完全不受控制，不顧顧明瑛的強烈反對，擅自幫她回憶了兩人的諸多瞬間。

顧明瑛不由地心生感慨，果然還是白清筠的顔值一騎絕塵呐，從前那麼些個小明星小藝人，現在這些個小網紅，一個都比不上。

不，不對！

顧明瑛忽然坐了起來，她從前根本沒有這麼多耐心去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