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的小型慶祝酒會結束後,已經深夜了。
幸好第二天是周六,顧明瑛給危機組放了個小假,叮囑回家的員工注意安全,留下幾人值班,如約帶着夏瑤回家小住。
回到二十二樓。
她才把鑰匙插入門鎖,還沒轉,鄰居家的門酒開了。
人還沒見到影,音量拉滿的嗓音率先沖擊了顧明瑛的耳膜。
“小瑛啊,你這麼好幾天沒回來?我做的飯都沒人可以分享了,我可太想你了!”
顧明瑛無奈地湊到夏瑤旁,低聲快速說:“小夏,到你發揮的時候了。”
說完擡眼,鄰居已經到了跟前,手裡照例拎着兩個不小的紙袋。
顧明瑛笑着寒暄:“公司太忙了,沒辦法。”一邊說着,一邊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半步,讓夏瑤正面“迎敵”。
夏瑤領悟極快。
熱情地上前一步伸出手,強行要跟鄰居握手,鄰居匆忙将手裡的袋子倒騰到一隻手裡,勉強跟她握手。
夏瑤嘴甜得很,表情極為豐富靈動,簡直比鄰居大姐還要熱情。
“您好!可算是見到您了!我姐老跟我炫耀,說新來的鄰居大姐特别照顧她,就是您吧?哎呀您可不知道,我聽我姐誇完您,已經留着口水期待了好幾天您的廚藝了!”
“這不,逮着她得空我就把她從公司拽回來了,想在您這一飽口福!您不知道,我媽和她做飯水平,啧啧,也就勉強能吃。”
顧明瑛挑眉,這小丫頭,還知道捧高踩低。
鄰居那張常常布滿笑紋的臉上,被夏瑤的熱情和主動環繞,也不可避免地爬上了幾分尴尬。
尴尬地笑了笑,迅速過渡到了下一個話題,“你想吃那還不好說,明天中午到我家來吃,保管讓你吃個夠!這些吃的是我今天才做的,新鮮!”
“你們年輕人晚睡,趕緊吃,我就洗洗睡了。”
鄰居快速把話說完,将紙袋塞進夏瑤手裡,轉身回了房間。
顧明瑛甚至看出來一點逃走的迹象,她轉身扭動鑰匙,忍不住笑出了聲,揶揄道:“還得是你,幹得漂亮。”
夏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驕傲地挺了挺胸膛,跟着她進了房門。
對面的門後。
一道修身的身影湊在貓眼上,整張臉都在貼在門上,全神貫注關注着兩人的動靜。
恨不能跟着兩人一起進門。
在鴻宇時,夏瑤就來住過很多次。
尤其是在顧明瑛空窗期,經常來住,可自從白清筠出現,她就很少過來做客了。
乍一進門還有點陌生。
顧明瑛已經準備回卧室換衣服了,沒聽到身後的動靜,扭頭一看,夏瑤還站在門口四處打量。
她回身給夏瑤找出一雙拖鞋,“進來啊,發什麼楞呢?”
夏瑤嘿嘿一笑,這才換了鞋往裡走,把紙袋裡的吃食一一擺在桌上,“我這不是好久沒過來了嗎?有點陌生了,不過以後我還是要當你的常客!”
顧明瑛戳了一下她的小腦袋,往卧室走,“你還陌生呢?最裡面你常住的那間客房,還是你的。去換衣服洗澡,洗完再來吃東西。”
兩人各自洗漱完,聚在餐桌前又吃了一頓夜宵,吃不完的被夏瑤塞進了冰箱,打算當明天的早飯。
明明身體極度疲憊,可顧明瑛竟一點睡意都沒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翻了半天,索性起床去敲夏瑤的房門。
裡面響着音樂聲,她等了很久,遲遲無人應門。
顧明瑛去廚房酒櫃找了一瓶烈酒,從冰櫃拿出一隻冰鎮的雕花酒杯,拎着手指勾着杯柄,轉到客廳,直接躺在到了飄窗沙發上。
偌大的房間,隻有落地窗前亮着一盞燈,是她特意找人定制的色彩斑斓的玫瑰花束落地燈。
從前她都沒注意過,那盞燈的光線,會随着玫瑰花的顔色,緩緩變幻色彩。
屋子裡滿是晦暗,那一角尤為瑰麗,襯得她的心更為寂寥。
歎息再輕,入耳也格外清晰。
顧明瑛給自己斟酒,連飲兩杯,将杯子仍在地毯上,裹緊身上的毛毯,轉過身去,雙眸迷離地飄在城市夜景某處。
醉意湧上,她才沉沉睡去。
連着兩天,顧明瑛都是被開門聲和鄰居的大嗓門吵醒的。
幸好有夏瑤在,整個周末都是夏瑤在應付主動來投喂的鄰居,讓顧明瑛舒心了不少。
渾渾噩噩放縱了兩天。
周一一早,顧明瑛就被兜頭而來的一盆冰水,冰得從頭涼到心窩最深處。
她跟夏瑤是步行到公司的,還沒走到公司樓下,伍總的電話就響得又焦急又匆促。
電話一接通,伍總的聲音罕見地火急火燎。
“顧總,您到哪兒了?出事了!公司出了負面新聞,辟謠沒用,趕不上造謠發酵的速度!”
顧明瑛臉色一變,眸光瞬間艱深冷峻,“誰懂的手?是秦家,還是誰?難道是他?”
謠言内容不重要,誰造的謠才是根本。能讓伍總亂了方寸,看來是早有準備,不知道這隻黃雀是誰家的狗東西。
伍總那邊的聲音有些亂,似乎是組員們已經動了起來,在四處聯絡和處理謠言。
“我們不能确定,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謠言是同時出現的,無法判定源頭。溯源追查這些自媒體之後,那幾家都在他們的近期交易記錄上,甚至在賬務往來上,還有一筆白石集團付的款。”
顧明瑛眉間的刻痕愈發深了,沉聲道,“我到樓下了,馬上上樓,立刻召開全體大會。”
挂了電話,她吩咐身側的夏瑤,“馬上通知所有人,以最快的趕赴公司,打車費用公司報銷,尤其是各部門主管。”
兩人迅速動作。
從樓下到公司的短短幾分鐘,顧明瑛已經給公司的大客戶逐一去了電話,簡單解釋和安撫兩句,算是穩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