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到手的蛋糕很漂亮,而且看着也很有食欲,不枉費她大老遠走這一遭。她很快就将先前的愁緒抛之腦後。
提着蛋糕,沈情哼着歌原路返回。
沒走多遠,她突然聽見拐角處傳來尖銳的哭聲,她趕忙跑過去。
原來是不知從何處蹿來了一條惡犬,它粗糙的毛發上還粘着泥土和血液,兇惡無比地對着落單的小男孩虎視眈眈。
原本正蹲在路邊玩沙子的小男孩兒被它吓得站起來就跑。
看見他跑,惡犬立馬反應過來,跟在後面窮追不舍,很快就将他撲倒在地。
男孩兒吓得嗷嗷大叫,毫無章法地亂蹬。惡犬被他惹毛,眼看獠牙就要咬上去。
周遭沒有人,沈情趕緊撒開手裡的蛋糕,想也不想便沖過去将惡犬一腳踹開。
她用了十足的力氣,狗被狠踹到一邊,她也因為慣性跌倒在地。
這一下她感覺自己骨頭都要摔碎了,但那狗很快就爬了起來。
知道單憑自己一己之力難以制服這發瘋的畜生,沈情趕緊側頭朝小男孩焦急喊道:“快跑。”
小男孩兒也真是吓壞了,二話不說就爬起來撒起腳丫往外跑。
他邊跑邊喊:“我去叫人,姐姐你堅持住。”
一股難聞的惡臭襲來。
沈情回頭謹慎地盯着面前的危險,思考脫困方法,絲毫不敢松懈。
眼見先前的肥肉飛了,這家夥很快就将目标全部放在了她身上。它盯着她的眼神陰森可怖,讓人不寒而栗。
沈情正忐忑着,它卻瞄準時機猛地朝她撲來。
沈情用盡全部力氣,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将它踹開。慶幸自己今天穿了長褲,不然這腿算是廢了。
可它好似感覺不到疼痛,一次接一次地張着獠牙朝她襲來。
以此反複,她很快就沒了力氣,感覺腿像灌了鉛,可惡犬卻越發狂躁,仿佛不可戰勝。
緊盯着它的動勢,沈情急促喘息,額頭沁滿汗珠,注意力快要無法集中。
眼看着它又要卷土重來,她手上、身邊都沒有防禦的工具,她又筋疲力竭,于是做好了被咬的準備。
沈情閉上眼睛,不忍去看自己即将被撕咬的慘象。
“嘶…”她聽見空氣中傳來利齒刺破皮肉的聲音,但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她睜開眼,發現居然有人擋在了她前面。
“譚和深…”她認出他來。
“我在。”譚和深艱難回應,痛苦地緊咬着唇,防止自己痛吟出聲。
他避之不及,惡犬那一口剛好咬在他的小腿肚上。
嘗到鮮血的滋味,它徹底狂躁,毛發豎立,拼命咬住嘴裡的肥肉不放。
譚和深拼命與他對抗,但由于小腿被狠狠撕咬住,難以發力。
見他受困,沈情跌跌撞撞地起身,好不容易找到一塊銳利的石頭,她拼命往那畜生身上砸。
一下…又一下……
奈何惡犬不為所動。
“松啊……松口啊你這該死的畜生……”她急得眼眶發熱,生怕譚和深那條腿被它咬廢了。
可它卻像是認準了,怎麼都不肯松口。
譚和深疼得臉都白了。
饒是如此,他雙手依舊緊緊地拽住惡犬,生怕它被激怒,轉頭就要去撕咬她。
就在譚和深覺得自己腿上那塊肉都要被它咬下來時,小男孩兒終于帶着人來了,惡犬被當場擊殺,屍體像破布一樣滾落在地上。
危險卸去,沈情和譚和深俱是脫力地倒在地上,劫後餘生。
“先看看她。”沈情聽見譚和深在喊。
陸陸續續有人圍過來,耳朵嗡嗡作響,沈情恍惚地睜着眼睛,目光剛好對上不遠處砸得亂七八糟的蛋糕。微風送來奶油的香甜,混雜着鮮血味道。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連骨頭都在疼,她費勁側頭,看見佝偻着身體的譚和深。
他比她嚴重得多。
她莫名難過。
蛋糕壞了……
兩人都狼狽不堪,身上有鮮紅血迹。
譚和深疼得大口大口地喘氣,費勁挪動身體,然後用盡全力抱住她。
他聽見有人問那是誰家的狗,接着又有人火急火燎地撥打120,場面一片混亂。
可這些都不是他現在所要顧及的事情。
忍着劇痛,譚和深牙齒都疼得打顫,他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後大手伸過來包住她的手,另一隻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别怕…”慌亂從他指尖溢出。
他不厭其煩地安撫:“沒事了,沒事兒了……”
沈情想要回應他,可她累得連回答的力氣都沒了,隻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報以安撫的笑,很快就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人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