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即将到來,碩大的校園相較往日變得有些許寂寥。
興亦之每一天的狀态都肉眼可見地相比前一天要更好。
榮钰銘雖然表面上給人一種怼裡怼氣、不拘一格的豪邁印象,但他卻是真的很會照顧人,而且潛移默化地影響着興亦之的一些觀念,甚至讓她内心深處的某些陰暗角落都得到了救贖。
一些陰霾消解,不複存在。
但兩個人還是停留在拉拉小手親親小臉的階段——即便一個學期過去,榮钰銘依舊沒能親到興亦之第二口。
榮钰銘:真男人,必須能忍!
終于考完試,迎來大學以來的第一個寒假。
榮钰銘最想做的就是放假跟她一起去她家拜訪,畢竟身份不一樣了,盡管他很讨厭興國濤,但還是要做好未來嶽父嶽母的工作。
倆人一起坐上回江源縣的車,興亦之每次坐車都不舒服,這次雖然貼着男友買的暈車貼,還是不好受,便直接枕着他的肩膀睡覺。
榮钰銘看到她直接又依賴的肢體語言,偏頭貼着她的額頭親昵地蹭蹭,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
這是他暗戀興亦之那段時間裡,做夢常常會夢到的畫面,如今終于實現。
他偷偷拍下這一幕,然後默默收緊手臂,把她摟進懷裡。
感受到溫暖的懷抱,興亦之半夢半醒着往他懷裡拱,榮钰銘的臉都要笑爛了,還收斂表情時刻觀察有沒有人發現自己在偷笑。
沒有,他就繼續偷笑。
睡了一會兒,興亦之就醒了。榮钰銘用手支撐她的身體也有點累。她起身時,他的手已經酸得不行。
“醒了啊寶寶。”榮钰銘親親她的頭頂,“給我捏捏胳膊,抱你抱得都酸了。”
興亦之卻仿佛變成貼貼怪,剛醒過來有些懵,也沒理他,歪在他肩膀上給他按摩胳膊。
“興亦之,怎麼不理我啊?”
聽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他便乖乖閉嘴。下一秒,她卻笑出聲來,擡起頭盯着他:“榮钰銘,你這麼乖?”說着,她滿臉笑意地湊近他,“怕惹到我啊?”
“切。”榮钰銘别開臉,面上不屑,餘光卻無法忽略女孩明媚又溫柔的笑臉,他煩躁地撓撓頭,“這麼盯着我幹嘛?”
在一起這麼久,他還是超級喜歡她,也無比珍視這段感情。
喜歡她到讓自己都無語的那種感覺。
興亦之笑嘻嘻地摟着他的胳膊:“我好喜歡你。”
榮钰銘眼睛看了看周圍,抑制不住地笑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後咳嗽兩聲掩藏心動:“那恭喜你呗,有世界第一大帥哥做對象。”
他語調都是上揚着的,誰能聽不出他有多愉悅?
誰能想到,表面進攻型的男人戀愛裡卻是隻知付出的被動型。而表面安靜溫柔的小姑娘,在戀愛裡卻是打直球的類型。
但無所謂,隻要是興亦之,不管什麼樣兒他都能接受。
“不過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叫我寶寶,我會害羞。”
“好好好,我克制一點。”看着幾個月以來小姑娘在他身邊越來越快樂随性的樣子,榮钰銘非常得意,“興亦之,放假我能不能跟你去見家長啊?”
興亦之愣了一下,然後緊張地坐直身體:“…什麼啊?”
“談戀愛下一步不就是見家長嗎?”
“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榮钰銘擺擺手:“以前不算,咱倆現在談戀愛呢,身份肯定不一樣了。”
興亦之思索片刻,吞吞吐吐地說出心中想法:“我…我現在還不想讓他們知道我談戀愛…”
“為什麼啊?”榮钰銘有點洩氣,“你不給我名份,想跟我搞地下戀是不是!你爸媽是不是要給你安排相親?我不同意。”
戀愛中的榮钰銘想象力足夠豐富,他覺得自己的猜測十分合理。
這個小縣城裡還殘留着些許封建的思想,很多女孩高中畢業就會被安排相親,雙方相看合适了就會結婚。
榮钰銘覺得楊素娟應該不會貿然地把興亦之嫁出去,但他對興國濤了解不多,隻覺得這男人挺…不好說的。
興亦之被他嚴肅認真又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你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呀?不是…就是怕麻煩,我不想說嘛。”小姑娘帶着撒嬌的語氣,尾音甜進他心裡,“求求你了。”
榮钰銘冷哼一聲:“行行行,我知道了。”
“那你今年過年還來我家好不好?”興亦之知道他是有點生氣了,馬上主動拉他的手,“别生氣了,我的壓歲錢都給你買鞋子好不好?”
男孩不算光滑的手掌溫熱又寬厚,牢牢反握住她:“不用,留着給自己買糖吃吧。”
這是哄好了。
興亦之正暗爽着,就聽他繼續說:“最近天氣冷,晚上咱也不能在你家樓下亭子裡約會了。我能不能去你家找你啊?我保證不讓你媽媽看出來。”
榮钰銘一邊說着,一邊垂眸看着小女朋友擡眼直勾勾盯着他講話的樣子,他舔了一下後槽牙,然後笑了兩聲,“興亦之,這麼喜歡我啊?”
“哼!我才沒有。榮钰銘,你颠倒黑白,我要冷暴力你了!”小姑娘用力甩開他的手,抱着肩膀把頭歪向另一邊。
她所說的冷暴力,就是一直氣鼓鼓地看着窗外,任憑他怎麼說怎麼抱都不理他。但之後上來困勁兒了,興亦之就直接窩人懷裡睡。
絲毫道理不講,她知道榮钰銘會無限地包容遷就她。
兩個人每天都是這樣,沒有矛盾,也不吵架,平淡卻快樂。
直到下車,榮钰銘輕聲叫她,興亦之才從他懷裡醒過來。
“興亦之,我能不能每天都去找你啊?”榮钰銘提着兩個人的行李,站在車站門口,盯着她等車的背影又問一遍,“不然我怕你想我,又不高興了。”
其實不是,是他會很想她,但嘴巴又硬,不好意思直接講出來。
“可以,我媽不會每天都在家,在家的話她應該也挺歡迎你的。”
“那今天怎麼辦?”
榮钰銘此刻極其焦慮,他想每時每刻都跟她貼在一起。